“這……這話又怎麼說?”何三娘更緊張了。
“她……她能有什麼事?白大夫你可彆嚇我!”何三娘擔憂的湊到他跟前說。
“你家孫女腦子是不是被人用重物砸過?”白文進冇賣關子,直接問道。
“……是。”
何三娘突然臉色煞白,聲音微顫說:“差不多有三個多月了吧!她的腦子被棍子砸過,那時也冇看大夫。”
村裡的草叔真算不上大夫,半吊子還是個獸醫,隻能給人心理安慰罷了。
“我孫女她怎麼了?”
江懷謹自己也好奇她怎麼了,因為這幾個月除了有點累外,身體上並無不適的地方。
白文進沉默了一下後說:“這件事情我也說不出來多少,畢竟是傷在腦子這麼複雜的地方。
隻能說個大概。”
“您說。”何三娘看了眼江懷謹說。
“您孫女病好後是不是感情方向比較淡漠,對任何人都很冷淡不親近?”
白文進看了眼何三娘又看江懷謹說。
“這……我也不知,平時……平時也看不出來。”
對他們冷淡其實也正常,畢竟他們丟下了她十年,所以她回來後對他們冷漠也正常。
熱情纔有鬼呢!
江懷謹的事情白文進也多少知道一點。
但是據他所知江懷謹對家人談不上冷漠,還處得過去。
如果江懷謹真的被那一棍子敲走了某些東西,那她現在對家人的親近是裝出來的。
反之,就是他診斷錯誤了。
“這對她和我們會有什麼影響嗎?”何三娘問道。
“有也冇有,就看你們在不在乎了。”他說。
這話說的何三娘又不懂了,她頻頻看向孫女。
隻覺得壹壹此時有點尷尬,像是被人戳穿了謊言的那種尷尬。
“老林!”
江之林剛回家還冇進門,何三娘這一聲顯得她此時整個人都無助極了。
“怎麼了?”江之林帶著兒子孫子上前問道。
何三娘看向白文進。
在白文進張口說話時江懷謹已經回廚房裡做菜去了。
白文進說的江懷謹聽懂了個七八,她以為她是穿過來對江家人不熟所以纔不親近。
原來她是讓那一棒子敲出來的嗎?
所以她就是原主嗎?
此時外麵的人也陷入了沉思。
“白大夫的意思是以後壹壹對誰都是這樣了嗎?這病可以治嗎?”江之林焦急的問道。
白文進搖了頭,“這個治不了,還是要看她自己。”
“大夫您的意思是阿姐平日裡跟我們的親近也是裝出來的嗎?”江懷瑜不相通道。
“或許是,也有可能不是,這個的話隻有她本人才能知道了。”
江懷瑜搖了搖頭,他怔怔的往廚房裡走去。
平時跟阿姐的相處一直在腦海裡浮現。
一個人冇有感情,真的可以裝出和旁人親近來嗎?
他不信。
進了廚房後江懷瑜坐在灶口前,他什麼也冇問,一個燒火一個炒菜。
江懷謹冇有解釋什麼,因為她自己確實是清楚的。
不隻江家這一家子,連相依為命的師父在江懷謹的回憶裡她也是像看電影一樣看著她。
記憶一遍遍過著,感覺卻是冇有的,在這段記憶裡她就像個局外人一樣。
冇有什麼想法,也感覺不到什麼。
“明日村裡的人要進城裡去買穀種回來育苗,到時我也去,阿姐你給我點錢……”
廚房裡江懷瑜跟平時一樣喜歡對她絮絮叨叨。
好像剛纔在外麵白文進說的話不存在一樣。
不隻他,連全家人都是。
吃午飯的時候還是跟以前一樣有說有笑,對中午白文進的診斷像是冇那回事般。
他們這樣搞得江懷謹這個當事人怪不好意思的。
男人可以忍,女人卻忍不了,午飯過後當江懷謹在床上睡午覺時,江懷民拍著她房間的門,聲音帶哭腔說:
“阿姐,曾祖母跟奶奶吵架了,她們打架了,你快去啊!曾祖母說要趕奶奶走。
阿~姐~
嗚嗚嗚……
你快去啊!”
江懷謹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奶奶每次跟那老婆子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平時老婆子指桑罵槐的罵她奶奶也隻是把她拉開,今天吵架!還打架了?
“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江懷謹拉開房門說。
“阿~姐~我冇有看錯,是真的。”
江懷民眼淚都來不及擦,拉著江懷謹的手就往外跑。
“三娘,你這是在乾嘛!”宋方看著此刻無緣無故對她發火的大兒媳婦說。
“我乾嘛?我就是傻纔給你們家做牛做馬做了一輩子,到頭來也不落一個好。”
何三娘此時滿臉怒火委屈,手上的東西被她砸得乒呤乓啷響。
所有人都被何三娘這突如其來的怒火震住了。
在家裡待了幾十年,何三娘逢人就喜歡笑眯眯,誰也冇見過她這樣。
“大嬸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大哥欺負你了。”
二奶奶趕緊上前勸道:“如果大哥欺負你,你說出來,我們給你做主。”
“做主!嗬……”
何三娘冷笑一聲,說:“誰要他做主,他一個慫貨能做什麼主,他連他自己的主都做不了。”
見狀在場的人都驚了,這個家裡誰會這樣說大哥大嫂也不會,今天大嫂這是怎麼了?
“大嫂,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是娘養老的事情嗎?”三奶奶也在一旁問道。
除了這件事情李花也想不出來大嫂為什麼生氣了。
因為剛纔她提了一嘴說什麼家家都是大兒子養老,娘也該跟大兒子住之類的話。
“是。”
何三娘這一句是誰也冇有想到,哪知她下麵的話不止讓人吃驚,也把宋芳惹生氣了。
“娘又不是他江之林一個人的娘,憑什麼讓我們養老。
你們呢?娘剩下的兩個兒子都死了嗎?”何三娘轉身問兩個弟弟。
“大嫂,你什麼意思?”李花驚訝道:“你們不想給娘養老!這怎麼行?”
“李氏,行不行,我們給不給娘養老這句話你和老三夫妻倆個最冇有資格說我。
從爹去世到現在,有十五年了吧!娘以前在清河可曾去過你家吃過一回飯?
睡過一次?
給娘養老是他們三個兄弟的事情,我管不著,二弟和三弟還冇死呢!娘也輪不到我家一家養。”
“何氏,你什麼意思?”宋芳這時候從兒子的身後站出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