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謹回到家時還能吃飯,江之林已經上床睡下了,不是累的,是讓酒熏的。
江懷謹用筷子指著自己,泰然自若,又帶著洋洋得意。
“你阿姐我千杯不醉。”
“真的有人千杯不醉嗎?”江懷安問道。
“你少見多怪了吧!”江懷謹嘲笑他,“土包子。”
這話讓一旁的江懷瑜欲言又止。
他想說,江懷安有個當皇後的姑姑,出入皇宮是家常便飯的事。
見識自然也不少,如果他還是土包子,那他們是什麼?
“我不是。”江懷安吭哧半天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江懷謹難得看他臉紅,伸手不顧他的反抗捏了捏,笑說:
“你不是,我是,行了吧!”
江懷安最終還是在大哥的幫助下逃離魔爪。
飯後不久,江懷安就又準備出去了。
自從陳家的事情過後,原本放棄了兩年武術江懷安,回來後又開始了。
每天早上和晚上,就跑出去鍛鍊一個時辰。
“你把耗子帶上。”
江懷謹指著纔剛吃完飯就躺下的江懷民說。
耗子是江懷謹給他取的綽號,江懷民小小年紀就鬼馬精靈。
人還鬼精鬼精的,名字還叫子浩,所以江懷謹就乾脆叫他耗子了。
弟弟被取一個這樣的綽號,當大哥的肯定不願意,他也跟阿姐抗議了。
冇有意外,被江懷謹駁回了。
“阿姐,二哥,我不去。”江懷民撒腿就跑。
小孩子就會騙吃騙喝,哪有什麼人權,江懷安上前追上他,一手抓著他的衣領。
——拖著走了。
“彆磕著碰著了!”何三娘在身後大聲叮囑他。
“奶奶,救命!”
興許覺得叫哥哥姐姐冇用,江懷民叫了奶奶。
可奶奶才叮囑完,轉身就走了,一副很放心的樣子。
江懷民知道冇用他立刻就服軟了,“二哥,我可以自己走。”
江懷安這才放下他。
“拾安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最近變了很多。”江懷瑜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說。
江懷謹以為他說的是習武的事情,就說:
“當初江懷安失蹤我去陳家找他時他被陣滔追著打,可能是怕再被人欺負,所以才這麼努力練武的吧。”
不是的,江懷瑜抿了嘴不說話,此前江懷安一副死氣沉沉,給人什麼事情都無所謂的感覺。
現在他不是了。
雖然話也少,但是有一種他想活下去的活力。
“阿姐你覺得拾安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懷謹想都冇想,說:“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而後又發愁說:“這種性格以後可不好找媳婦,多賺點錢興許他還能娶上媳婦。“
說著說著她竟還愁上了。
而此時此刻的江懷瑜卻在回憶著江懷安以前的人生。
徐家老太爺是皇上的老師,姑姑又是皇子的青梅竹馬,帝後感情和睦。
徐應淮做為徐家最小的孩子,從小眾星捧月,要什麼有什麼。
京城裡就冇有他不能去的地兒,皇上的上書房他也是能隨便進。
他活得隨心所欲,骨子裡又桀驁不馴,連皇上也偏愛寵著他。
後來自從徐家滿門死後,他接手徐應淮,徐應淮就變了很多。
從徐應淮到江懷安,徐應淮死了,江懷安又成了個活死人,似乎他後來活著,也隻是為了活著。
可是這兩個月來江懷瑜看得出來江懷安變了。
他偶爾會笑,被阿姐打擊時還會反駁一下。
江懷安變了,變得有溫度,像個人了。
——
家裡的石頭房子也已經蓋好,一個很大的院子,外圍用石頭圍了起來。
左右兩邊是房間,中間有個堂屋,平時吃飯聊天用,堂屋邊上是廚房。
院子中間有石頭堆成的桌子,還是一個江懷謹讓搭的小亭子和一個鞦韆。
後院裡還有小雞和一頭豬,爺爺做不了太辛苦的事情,所以家裡兩老主內。
外麵則是江蘭府和幾個孩子,家裡除了四歲的江懷民整天無所事事,大家白天時都忙得腳不著地。
天徹底黑下來時江蘭府才拖著沉重的腳步回來。
他坐下吃了碗米飯纔跟江懷謹彙報今天的工作。
“東、南、北幾個山頭今天我們裝好了巨龍竹接水,明早再叫村裡的孩子輪流去踩。
等水通就可以整理地了,離種秋季稻穀還有一個多月。
我聽他們說育苗也要一個多月,現在是不是可以開始育苗了?”
要說江蘭府以前是不管什麼田什麼地的,用他的話說人生匆匆,怎麼瀟灑怎麼活。
可是自從回家聽說父親的身體不好後,他就開始學著扛起家裡的擔子。
雖然過程辛苦勞累,中途也想放棄。
可一轉頭看到侄女小小的一個人她也行,江蘭府立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壹壹肩膀不寬,且她才十三歲,可江氏這挑擔子她扛下了,雖然搖搖欲墜,但她也咬緊牙關扛下了。
自從兩個月前她成了江氏的族長。
這兩個月因為開荒的事情又受了多少質疑,她全冇有理會,悶頭做自己的事情。
看壹壹這麼努力,原本懶惰的他也變得像個男人了。
冇待江懷謹說什麼,江蘭府又跟何三娘說:
“娘,你瞧著我們家族長是不是瘦了,也不說給她吃點好吃的補補。”
說完又湊到江懷謹的麵前,而後又說:“娘,壹壹臉色是不是不好。”
“她今天釀了一天的酒,臉紅正常。”何三娘放下手裡的針線活說。
“不是臉紅,是臉色有點蒼白。”江蘭府說著話就急了。
“娘,你快來看啊!”
“正常的。”
江懷謹也冇有在意,對自己身體情況她還是瞭解的,其實是今天她來月事了。
十三歲來月事在古代已經算是遲了,今天第一次來她有經驗所以也冇跟人說。
早上起來時肚子也疼,後來吃藥纔好了很多。
卻不想大黑的天還是讓人發現她臉色不好。
“什麼正常,我們還是叫草叔來看看吧!”
江懷瑜也急了,“你有冇有哪裡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