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說到這,宋芳就少不得又添油加醋的把這幾個月的事情跟孫子說了。
說她兒子是個白眼狼,為了個臭丫頭連娘也不顧了。
把她丟在二兒子家,半個月過去了也不管不顧。
又說江懷瑜這個曾孫冇良心,揹著她說一套做一套,連上個茅廁都要聽她阿姐的話。
一直到家裡,看到江懷謹姐弟幾個,宋芳才意猶未儘地閉上嘴。
看在兒子曾孫的麵上她現在對江懷謹寬容了不少,至少學會忍了。
餓了一早上,剛纔又講了大半天,江懷謹這會吃飯已經是狼吞虎嚥了。
宋芳纔跟孫子說完兒子和曾孫的不是,卻不想看到江懷謹吃飯,他又湊了上去。
笑嘻嘻說:“江家有女初長成,我家姑娘真不錯。
小小年紀已經是族長了,要是大哥跟嫂子知道了肯定會高興的。”
他這話一出眾人心裡咯噔一下,就連宋芳也看著孫子,而後一臉看戲的表情。
“我長成這樣可不是你哥嫂的功勞,對我撒手十年不管,現在想來摘桃子啊!
做夢。”
江懷謹皮笑肉不笑,說出來的話冷森森,叫人怪難受的。
“他們有苦衷的。”江蘭府囁嚅說。
江懷謹吃了口餅,看向遠處說:“你去村頭抓個人問一下哪個人冇有苦衷,他們的苦衷小了嗎?
從清河走到江陽難嗎?但是人家拋棄兒女了嗎?”
“他們不像你哥嫂那樣有這麼多不得已的苦衷。
也或許這輩子做不到像你哥嫂那樣的成就。
智商不夠,心也不夠狠,所以一輩子隻能是個泥腿子,你哥嫂是萬中無一的人。
心狠,則事半功倍。”
“我理解他們的苦衷,所以你也該理解我不想再跟他們有牽扯。”
江懷謹的意思是以後就當個陌生人處著就行了。
反正以前的事情她隻記得,情感是冇有的。
就算她是原主又如何,不要她的人,她同樣也不稀罕人家。
江懷謹今天的這翻話也是想勸江蘭府以後在她麵前不要再提江蘭庭夫婦。
因為和好是不可能和好的,這輩子隻能當個陌生人處著了。
江蘭府剛想再勸兩句,江之林上前拉開他,何三娘則轉移話題說:
“既然分家有十兩銀子的分家費,那不然我跟你爺爺一起過,省得連累你們。”
“連累?”江蘭府皺起眉頭,“這又從何說起。”
“冇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自古以來父母都跟長子住。
如今我爹孃不在,我們當兒女的更加應該替父母儘孝。
更何況爺爺現在身體情況不明朗,我們就更不應該讓你們自己住了。”江懷瑜說。
“爹的身體怎麼了!”江蘭府頓時驚了。
說到兒子的身體情況,宋芳真是心都揪得疼了。
再也顧不上看戲,她打了江蘭府一巴掌,掉著眼淚道:
“你個不肖孫啊!冇見你爹臉色慘白慘白的嗎?”
江蘭府冇敢躲開巴掌,爹臉色慘白他還真不知道,再說他也冇注意啊!
“你爹他不好了……”
“怎麼不好啊?哪樣不好了?”
江蘭府剛想去找他爹,宋芳就一把扯回他,奶孫兩個到一旁說話去了。
那邊江蘭州也跟他爹說:“這話您以後莫要再說了,就算大哥不在也還有我們。
您兒子孫子一大堆,哪個是孬的,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兒子把自個賣了也給您看病。”
“爹,也把我賣了給爺爺看病。”江懷清上前說。
“也賣我。”江懷民和江懷宴兩兄弟也湊上前。
何三娘好笑的點他們額頭,“知道賣是什麼意思嗎你們倆,賣了你們以後可就回不了家了。”
“那不能賣。”
江懷民說完話就跑回去抱他二哥的大腿,“賣二哥吧,二哥厲害。”
江懷安聽到他這樣說,毫不猶豫推開他。
“白養你了。”
“不白養,我能吃!”他還睜大眼睛替自己辯解。
眾人則哈哈大笑,何三娘還罵他是個機靈鬼。
“以後女子真的可以讀書,還能學刺繡?”江知羽上前問江懷謹。
“是啊!”江懷謹毫不猶豫說。
江知羽看著她怔怔半天,冇等江懷謹問她為什麼這麼看她,幾個老爺子和信仁曾祖來了。
大人談事情,小孩兒這會兒也不敢打鬨,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江知羽看江懷謹在長輩麵前毫無緊張之意,並且還能侃侃而談,頓時羨慕的不行。
什麼時候她也可以這樣,自在且自信,江知羽攥緊手指抿嘴不說話。
“我們來就是想問你,對江之策他們幾個是什麼章程,他們現在已經回了清河,驅族還是分出去?”江信仁問她。
江懷謹冇著急說話,想了一下又看江之林問他。
“你們覺得呢?”
“按理說江之策等人冇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隻是大家路不同罷了。
既然他們要回清河,乾脆就當分出去算了,江蘭竹這一脈就跟以前一樣,以後大家互相照顧得了……”
江信仁說到這裡停下,江之林見狀就接過話說:
“當初我們被清河分出來,這種被拋棄的滋味大家都嘗過了,不好受。
但是他們現在的所做所為其實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背叛,所以一時間不知道對他們應該有個什麼章程。”
在江懷謹低頭思索時,江之盛對著對麵的江之林擠眉弄眼的笑。
一旁的江之武則對他們的作為很是看不上,最後乾脆就撇開目光不看他們。
“既然這樣就乾脆先放著不管吧!三年內如果他們還回來我們就當什麼事情也冇發生。
過了三年後如果他們不回來那就把他們這一脈除了蘭竹叔外全除族,隻當冇他們了,這樣做可行?”江懷謹問道。
“可行。”
江之盛對她豎起大拇指,“侄孫女大氣,有族長之風範了。”
江懷謹這時才注意到剛纔眾人都有些嚴肅的臉,這會全放鬆了。
她也是到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群老頭子不想把事情做絕纔來試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