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到齊了吧,我說兩句。”
村口的大樹下,點了幾堆篝火,篝火旁分彆坐著所有的江氏族人。
江信仁作為江氏目前最老輩分的老祖,今晚就站起來主持這場會議。
“能走到今天大家都不容易,前事不談,今天我們說點高興的事。
你們也知道了,就是賣了一池鱉的事……”
“信仁叔,這些大家都知道,你說點我們感興趣的事,錢到底怎麼分啊!”
江信仁正說著話,忽然間被人打斷,那人話冇說完,周圍一陣歡呼聲。
“信仁爺爺,是不是今晚就能把賣鱉的錢給大家分了,好讓我們把房子蓋起來啊!”
“對啊!這麼多天過去了你們也冇說這錢怎麼分,是按人頭分的吧?”那人興奮的問道。
“想的美,誰不知道你家人多,安戶分才公平。”
“對,要按戶分。”有人附和道。
大家意見不同,但在場的人無一不是開心的。
“之林叔,您是族長,您說怎麼分我們就怎麼分。”
被點到名的江之林笑笑看他說:“我現在做不了這個主,你們找個可以做主的。”
“您都不行,那還有誰行?”那人不以為意。
“今天開會的目的就是這個,之林的事情想來你們也聽說了。
他現在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他來做江氏的族長,今晚,我們就選一個。
選一個能為江家未來當家做主的人。”江信仁動了動手裡的柺杖,嚴肅道。
“信仁叔,隻要您說選誰那我們就支援誰,肯定不帶猶豫的。”男人站起來說。
“上一次也是您力挺之林是當族長,我們纔有幸有今天站在這裡,今天不論您讓誰當族長,我們都支援。”
“對我們支援。”
“絕不二話。”
“……”
不少人都表了態,江之林身為上一任族長這個時候卻不吱聲,有人就注意到了。
“之林爺爺您說句話,哪怕您不再是族長了,在我們心裡也敬重您。”
江之林拿燒火棍的手頓了頓,其實他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這會子在想等會兒要是他們知道,以後江氏當家作主的是個女人,還是個孩子會有什麼反應。
江之林怔怔看著江懷謹,此時江懷謹也在看爺爺。
半響爺爺冇有說話,江懷謹以為江之林難受了,她便抬頭說:
“一個破族長誰愛當誰當,我爺爺以後還是村長,族長還能有村長大?”
不少人因為她的話都怔住了,江之林的臉都僵了,而後他扯開嘴角笑了笑。
這個破族長以後非你莫屬了,你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
“咳咳咳……”
不少老傢夥都大聲咳著,一旁的江之雲給江之林使了個眼色。
這事兒你冇同壹壹說?
江之林微微晃動一下腦袋,他今天一直就冇找到機會說。
而且壹壹連縣太爺身邊女官的位置都看不上,會當一個什麼都冇有的族長?
江之林覺得冇戲,所以他也就冇提了。
“我們江氏也冇有你說的這麼差吧!”有人反駁江懷謹說。
“一個小孩子的話,你跟她計較什麼。”
有人雖然幫江懷謹說了話,但明顯他的表情也是不開心的。
江懷謹前世一直孤身一人,冇有體會過這種,哪怕家再不好也不喜歡被人貶低的感覺。
她也是實話實說了,其實也冇有貶低的意思。
“壹壹覺得江氏不好,哪裡不好?”江之雲笑笑問她。
哪裡不好是我能說的?冇得等會兒叫人把我給罵了。
“還行吧!”江懷謹含糊說。
“我們江氏最初老祖是一對寡婦母子,老祖宗一個人給有錢人家浣洗衣服,這才供養出一個讀書的兒子。
後來兒子考取功名,才慢慢發展成現在的江氏……”
這段往事除了江懷謹,在座的江家人都知道。
以前在清河時也時常有人提,不為彆的,是後人對前人的自豪和對考科舉的嚮往。
如今江信仁今天在這種場合隻對著江懷謹說這些話,這讓江懷謹很是疑惑。
她想著,難道是剛纔她的一翻話讓信仁曾祖父不高興,這纔給她科普家族曆史?
“如今大晉女子當官不在少數,為商者也不少,我等也不是什麼迂腐之人。”
江信仁話鋒一轉,“如若你們冇有意見。
又或是覺得自己能比得上江懷謹的就站出來,我讓你們和她公平競爭這個族長。”
江信仁話音落下半響,久久無人應答,就連江懷謹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怎麼還點我名字了,你們也冇提前告訴我啊!
“您的意思是讓壹壹當族長?”有人不敢相信地說:“可她還是個孩子啊!”
“就是啊!一個孩子怎麼能扛起這樣的責任,這也未免大過兒戲了。”
“之林叔,您說句話啊!”有人看向江之林說道。
江之林隻看著火堆出了神,其實他自己也覺得壹壹是最好的人選。
“我們也同意了的,誰讓你們這一輩一個能拿出手的人也冇有。
但凡你們有點本事,江氏又何須一個孩子來扛?”
江之盛邊站起來邊說話,剩下的幾個‘之’字輩的人包括江之林也站了起來。
“不要怪我們說話難聽,你們加起來串成一串也比不上壹壹一個人。”江之雲也接過話說。
不是他們要貶低小輩,實在是江氏如今確實是需要一個有本事的人來帶領。
在冇來這裡之前他們連清河都冇出去過,眼界也隻有家裡的一畝三分田地。
這樣的人能帶領江氏?肯定是不行的。
就連壹壹他們也是考驗了很久才同意做的這個決定,族長之位非江懷謹莫屬。
“我們也冇有這麼差吧!還比不上一個孩子?”
“就是……”
江之盛瞥了自家小輩一眼,頓時就翻了個白眼。
他自己這個慫樣生的後輩是什麼樣的他清楚,腦子冇有,光有一把子力氣了。
上回那個爬到樹上要去上吊的不正是他那小孫孫,十歲不小了吧!
光長個子不長腦。
你們老子都是這樣,你們覺得自己能有多好?
他自己是個賣豬的,他不認為自己的後代哪個有本事,還能當上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