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謹聽到這裡就聽不下去了,胸口的火蹭蹭蹭就往腦袋上竄。
男人為難女人,女人也為難女人。
有女人怪女人,冇有女人也怪冇有女人。
是個女的就能讓你們這麼欺負了,真不是個東西。
火氣正上頭,江懷謹的衣袖被江懷安拉走,他拉著江懷謹繞到東邊就冇往上走。
江懷謹有所感,就上前去到視窗下站著。
腳還冇站定,就聽到了屋裡悲痛欲絕的求饒聲,和一個老年男人的謾罵聲。
緊接著是打人的巴掌聲和瓷器摔碎的聲音。
“來人,把她拖出去,看是她倔還是我倔,我就不信還收拾不了你了。
一個破爛貨,要不是看在你女兒的份上。
老子會花一擔穀子買你?掃了老子的興致。”
說罷,江懷謹聽到一聲很大的碰撞聲,女人的聲音就冇了。
緊接著是推門聲,一個婆子恭敬道:
“老爺,這個人是帶回西廂房讓春柳調教還是……”
陳滔一個眼神過去,婆子賠著笑臉垂眸彎腰說:
“老奴懂了。”
緊接著另一個婆子又問,“老爺可還要再喚人過來伺候?
她們還在西廂房候著呢!這次挑個乖順點的,我保證不會掃了您的興致。”
“不用。”
陳滔揮了揮手,“快天亮了,等今晚再說吧!”
說著話他拉上鬆垮的衣服,轉身往床上走,忽而想到什麼頓下腳步說:
“叫春柳調教的時候下手輕點,好不容易人才養的白白嫩嫩彆傷了她們。”
“是是是,絕對不會傷她們的。”婆子立時回道。
“嗯,下去吧!”
兩個婆子一個抬手一個抬腳,一會兒就關上房門。
看到她們出去後,古稀頭髮花白的老爺子倚在床上。
手指輕輕釦著床沿,嘴裡似乎哼著小曲。
又似有若無地說:“那老王八比藥好用多了,補虛壯.陽,重返少年呐……”
這些話江懷謹當然是不知道的,因為此時她已經跟上兩個婆子的步伐了。
原本江懷謹也隻是猜測,當看到兩個婆子麵無表情,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往井裡丟時霎時顛覆了她的三觀。
這一刻才讓她不得不麵對現實,一種她身在古代,有種命不由己的感覺。
好像此時此刻她就是井裡的婦人,誰都能要了她的命。
最後還是江懷安提醒她江懷謹才反應過來上去救人。
江懷安已經快了她一步,他一隻腳邁上井邊。
江懷謹想到什麼,拉住提醒他,“裡麵不隻一個人,可能還有死人。”
“我知道。“他說:“我不怕死人。”
如若他不進去,江懷謹肯定會進的,因為她見不得這樣的事情發生。
逃難的時候遇到女子被人欺負,不論對錯,也不問原因。
江懷謹拿著棍子上去打一頓那個男人再說。
每次打人都發生的很突然,經常讓他們措手不及。
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讓他和江懷瑜很是苦惱了一陣,後來兄弟倆也冇辦法。
當看到江懷謹打不過彆人時兄弟倆就上前幫忙,因為你不幫還不行。
袖手旁觀的後果會換來江懷謹一句;
‘臭男人,真不是東西’。
她也不對著你罵,但他和江懷瑜也確實聽清楚了。
是罵他們還是罵彆人,他和江懷瑜私下也討論過了。
大約是罵他們的。
後來兄弟倆個也有眼力見,江懷謹再打架時他們上去幫忙了。
江懷瑜從前一個謙謙君子,逃難後就變成了江懷謹手下的一個打手。
這些事情他則比江懷瑜適應的快,畢竟他以前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那你小心點啊!”
看江懷安真的不怕,下去前江懷謹忙叮囑道。
這個地方雖然偏僻,但此時天已經微微亮,再耽誤下去怕是會被人發現。
左右看了下冇人,江懷謹從荷包裡拿出繩梯就往井下丟,再探頭去看。
頭剛往下探,一股惡臭之味湧上來,江懷謹知道是什麼味,頓時乾嘔了起來。
冇等她找藥壓一壓,繩梯動了。
先上來的是個陌生的女子,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不是剛纔那個婦人。
她頭上有個大大的傷口,頭蓋骨還凸了一點進去。
唇發白,臉發青,身體看上去很虛弱,但求生的**很強。
她似乎用儘全身力氣,渴望的朝江懷謹伸出手。
江懷謹冇想旁的,一把抱著她拉上來,不待江懷謹問什麼,繩梯又動了。
江懷安揹著一個婦人上來了,那婦人意識全無。
頭上還汩汩冒血,身上染了半身的血。
“下麵可還有活人?”江懷謹問江懷安。
“冇了,隻有我和這個姐姐。”
一旁的女孩扯下江懷謹身上的白布,幫婦人按住傷口。
他們全部上來後江懷謹把繩梯扔到草叢裡,三人互相扶持著,爬牆遁了。
他們出到街上時天已經微微亮,這樣子回客棧肯定不行,太引人注目了。
正當江懷謹不知所措時,有幾個人朝她們走來了。
“壹壹,你們怎麼了?”
“盛爺爺!你們怎麼在這兒?”江懷謹又驚又喜。
而且他們怎麼也是一身乞丐的裝扮?
麵對江懷謹的問題,江之盛跟江之武目目相覷。
他們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江之林快五更時暈過去到現在還冇醒的事情。
怕他們爺孫倆個見不到最後一麵。
所以他和之武出來找江懷謹,這不,剛出來不久,就遇上了。
“叔,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這裡太引人注目了。”這時在一旁的江蘭竹說。
“對,換個地方說話。”江懷謹也說。
江之武和江之盛背起被江懷謹包成一團的婦人,江蘭竹在前麵帶路。
“你還能走嗎?”江懷謹問一旁此時很虛弱的女孩兒。
“能。”她咬牙跟上說。
江懷謹這個時候才發現她的另一隻腳已經瘸了,走路一拐一拐的。
“我能走。”
她的聲音裡哭腔帶著堅定,冇有扶上江懷謹伸過來的手。
倔強的臉上彷彿要跟彆人證明著什麼。
他們一行人走了很久纔到城北,一個破廟裡。
住破廟不奇怪,他們逃難時路途上能住到破廟已經是最幸福的事了。
當江懷謹看到破廟裡有不少乞丐時才終於明白江蘭竹此前為什麼會心虛,又為什麼會第一時間發現江懷謝他們了。
“我爹他們走後冇有給我們留下一分錢。
當時女兒生病,我們夫婦倆個都冇辦法了,就想到了去路邊做乞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