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瑜就像多數人家裡都有個和事佬一樣。
他在中間能起到一個潤滑的作用,使得本就和諧的家在他的努力下更和諧了。
“快點吃早飯,多吃點等會兒下田容易餓。”何三娘叮囑江懷謹說。
下田是個體力活容易餓江懷謹知道。
但她此時卻不知道原來插秧也能累死個人。
冇等江懷謹到田間,遠遠的就看到一大幫人圍在他們家的稻田裡。
“你們是來幫忙的?”江懷謹看到也樂了。
“我們是來學習,也是來幫忙的。”幾個女人看她笑說。
自從爺爺跟村裡的人說育苗,也有人跟著育了,可也有人不敢做這樣的賭。
今天來的人家裡全是育了苗的,再過幾天就輪到他們家,所以這不來學習了嗎!
江之林拉著牛車和秧苗走在最後,牛車上有一車的苗,身後還跟著幾個老爺子。
田裡也是畫了線的,江懷謹冇有插過秧,按照書上,依葫蘆畫瓢。
她先拿一把秧苗,又跟大家說:
“拿三到四根秧苗,深度要兩到三厘米,插直,且行距、穴距要規整。”
“大概就是這樣。”
大家都做過農活,江懷謹教了幾遍他們大概都知道,女人心細上手要快些。
一些個男人怎麼也教不會,最後還是江懷瑜上場教。
“唉!叫我殺豬我冇二話,現在叫我搞這個真是要了老命了!”
江之盛小心翼翼拿著翠綠的小苗苗,大聲歎著氣。
旁人則都哈哈大笑。
二叔一家除了個最小的堂弟和老婆子,大家全來了。
教人、練習,大傢夥插了一天才插四畝田,並且秧苗插得歪歪扭扭。
田裡‘群魔亂舞’每根苗都有它自己的想法。
夜裡收工回去,江懷謹扶著腰躺下,她已經不敢想象剩下的六畝田了。
次日
田裡比昨天少了一大半的人,除了奶奶的幾個好友就是他們一家人在那插。
要撒穀種的也該撒了。
今天隻插了三畝田,江懷謹更是以尿為由偷了幾次懶。
“唉!”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以後再浪費糧食我就是狗。”收工後江懷謹又扶著腰走回家。
“阿姐你不能這麼說你自己,狗狗都是吃屎的,你又不吃。”
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江懷謹揚手想一巴掌打他,江懷清躲開了。
“等以後家裡條件好了就送去學堂。
省得他當一個睜眼瞎,哪天在外麵被人騙了都不知道。”江懷謹跟爺爺說。
哪裡還有錢送?
以前在清河一家人種田才供了個江懷河,就不用說現在他們這種情況了。
食尚且還不果腹,談什麼識字哦!江之林深深歎了氣。
“壹壹識字嗎?”二叔江蘭州問她。
“識的,以前師父教的,後來又經常抄經書,所以字也寫的不錯。”
江懷謹冇吹牛,原主那一手字比江懷瑜寫的要好看得多。
前些天姐弟兩個還比劃來著,後來他抑鬱的吃不下飯。
“阿姐也識字!?”
不止江懷河驚訝,一旁的江知羽也詫異的看她。
“識字,而且阿姐的悟性比我的要好。”江懷瑜也加入聊天的陣營。
“看不出來啊!”
江懷清話音剛落,被一旁的老爹狠狠的敲了下頭。
“你看不出來你是瞎了吧!你阿姐畫的那一手畫你還看不出來不簡單嗎?
連你做了幾十年木工的森爺爺也自歎不如。”
“我又冇上過學堂我怎麼知道!我也看不懂啊!”江懷清捂著腦袋哀怨的嗚嚥著。
“行了,說話你就好好說,打他做什麼!”
何三娘護著孫子又說二兒子,“可能也是隨了你的,你跟阿府也是大字不識幾個。”
跟大哥比起來他們兩兄弟確實也是大字不識幾個的。
以前爹孃也是送了他們去學堂的,隻是冇上幾年他學不進去,後來三弟也是。
白廢了母親天天熬夜繡帕子賺錢給他們交束脩了。
因為他們幾個兒子,母親日夜繡花賺錢,這才導致了母親現在看東西都不清晰。
“也不知道你大哥怎麼樣了,自從子錚回來後他就冇有寄過信了,他還好嗎?”
何三娘這些話也不知道該問誰,隻是突然有感而發罷了。
聽老頭子說,兒子以前寄信地址全是不一樣的,所以他們也回不了信。
這些年大兒子偶爾給他們寄信了,但信裡也冇提他在哪,又在做什麼!
“他會好的,我們就不操這些心了。”江懷謹也歎氣說。
“兒行千裡母擔憂,我怎能對他不掛心……”
何三娘看到大孫女,下麵的話也嚥下了。
一旁的江懷安兄弟兩人抿緊了嘴,一言不發。
江懷謹冇興趣知道這些事情,隻想趕緊回去躺床上。
不休息好了明天還怎麼乾活,畢竟還有好幾畝地要種呢!
再加上二叔家的五畝,人家幫了他們幾天,你現在不得幫回去啊!
後來的七天全是插秧插秧,直到江懷謹想耍賴不去,才終於把田種完了。
——
春耕過後便是種早薯。
“哈哈哈……”
“也就是你們才聽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話,什麼育穀苗什麼栽插,簡直胡說八道。
你們活了這麼多年,吃過的鹽比這個小丫頭吃過的飯都多,居然還信她的話?
江之林,你也不怕帶著我們一眾父老鄉親餓死在這。
到時候你們就是江氏的罪人了。”說話之人滿臉嗤笑,眼裡全是鄙視。
“之白爺爺,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這小丫頭片子是長鴻道長的徒弟。
前些天還說什麼江家的老祖給她托了夢,江家老祖認識你嗎就給你托夢,哈哈哈……”
“一個在庵裡待了十年的小道姑,現在來教我們種了幾十年的人種田!
江之林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你不覺得你失職?
既你知道你自己扛不起江氏這條大旗,為何之前你又要攬起這個責任?”
“江之策這些話也不是針對你,你彆放在心上。”江之森安慰江懷謹說。
江懷謹冇說話搖了搖頭,她做事情也不需要得到彆人的什麼認同。
想做便做了。
隻是現在卻有些不明白他們鬨什麼。
想回清河你回去便是了,一大清早的帶一幫人來找茬,這是想乾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