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人家說人離鄉賤,他們現在不就是嗎!?
好在兄弟們都還在,互幫互助總能活下去的。
“哦,那你準備做什麼營生?”江之雲問她。
“還冇想到,現下最要緊的是犁田插秧,什麼事情都得靠後。”她說。
江懷謹跟他們聊了一晚上,這話最得江之林的心。
夜深明天還要去地田忙,江懷謹先回去睡覺了。
她的房子日落之前已經搭好,江懷謹試過了,砍了兩刀冇倒纔敢進去睡。
外麵江懷安把昨晚偷的戶籍給了江懷瑜。
昨晚他的一個眼神,江懷安立刻會意便回來偷了江懷謹的戶籍。
其實這個戶籍江懷瑜早就想偷了,奈何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關。
昨夜江懷謹跟大家說她要去流浪時江懷瑜才下定決心要偷的。
他可能管不了江懷謹,但不讓她離開還是做得到的。
“你拿去藏起來。”
江懷瑜冇接江懷安遞過來的戶籍,左右前後看了看,焦急緊張地說。
兩人一同長大,又在一塊兒讀書。
江懷安自然是瞭解他的,知道他此時此刻心虛了。
風光霽月的江懷瑜,若是讓他再碰這張戶籍。
明天江懷謹怕是不敢再麵對他的阿姐了。
江懷安也不再說什麼話,趁著夜黑風高,他出去了。
翌日
坡上的地昨天叫人輪流踩水車,泡了一天一夜。,現在土地已經濕透鬆軟。
沿著分界線大家開始整理自家的地。
在適合的位置壘石築埂,再逐步使地埂加高。
攔蓄徑流,防止衝刺,從而減少小土流失。
做完這些已經半個多月過去了。
當江懷謹在山上看下去一排排整理出來的梯田時,胸腔裡是無比的滿足和自豪。
這些天怕趕不上春耕,大夥心裡又有一股子勁兒,所以每天做事做到太陽下山。
夜裡如果有月亮照著,你還能看見有人在田裡乾活。
江懷謹之前本來打算種五畝,由於自己是個小白多育了不少穀種。
五畝後來變成八畝,現在天天有人去育苗的地看,大家都猜測應該可以種十畝。
江懷謹這下是徹底笑不出來了。
十畝田,家裡就三個小孩兒和兩個大人,全是彎腰用手插,你敢想嗎?
田是已經整理出來了,可此刻她也想拎包裹走人了。
這些天累得她連說話也冇力氣,種田果然不靠譜,等安定下來一定要搞個副業。
種田是不可能種田的了。
穀苗長到三葉一心時可以插秧,現如今苗已經有差不多有15厘米高。
插秧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這是什麼?”
“番薯啊!”江懷謹說。
“我知道是番薯,可番薯是你這樣種的嗎?”江之林指著一壟壟高的田埂說。
“你們這兒的番薯是怎麼種的?”江懷謹就問他。
“這個我知道。”
兩人正說著話,跟在爺爺身後,學他揹著手的江懷民仰頭說:
“挖個坑,埋個土,數個一二三四五。
自己的土自己的地,種啥都長銅錢幣……”
話音未落,江之林就擰著他的耳朵叫他住嘴。
自從孫女教會了他後,一天到晚就‘一二三四五’,忙他也幫不上你的。
耳邊儘是他的叨叨聲了,小嘴比那媒婆還能叨。
“疼疼疼……”
江懷謹瞧著他可憐上前美女救小屁孩,把他抱到一邊去了。
“你這樣種番薯能活?”
“怎麼不能活,你冇看到它們已經長出來了嗎?”
江懷謹又問,“你們以前怎麼種的?”
“挖個坑,埋上土……”
“數個一二三四五,自己的土自己的地,種啥都長銅錢幣……”
江懷民又把話搶了去,江之林作勢要打他,才揚起手,他哈哈大笑跑開了。
因為著急,許是路不平整,給自己絆了一腳,撲通一下,五體著地,他摔了。
江之林哭笑不得,江懷民爬起來又接著跑。
“挖坑埋上土,等它長出來再施點肥。”江之林又接著說。
江懷謹搖了搖頭,“我跟你們的做法是不一樣的。”
“番薯其實也可以育苗。”
“番薯可以育苗!?”江之林大聲震驚道。
“你們種番薯是不是一整個丟進去種?”江懷謹問他。
江之林點了點頭。
“其實一小塊也能種。”江懷謹朝他比劃了下,“就切這麼大塊,蘸點草木灰就行。”
江懷謹不待他問,指著一壟壟的番薯又說:
“像我這30到40天就可以‘栽插’。”
江之林想到什麼,就說:“像你育穀苗那樣,再移出來種?”
“不是移出來種,而是剪出來種,把長大的番薯苗剪出來移到土壤裡種。”
“哪樣能種活?”江之林問她。
“能。”
江懷謹肯定道:“往後要種番薯了再跟你細說,現在不種說了您也聽不懂。”
其實是江懷謹自己還冇看栽插之下有關的書籍。
這些天太忙,回到床上倒頭就睡,她也冇時間看。
所以現在她還真是冇辦法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些都是長鴻道長教你的?”江之林問道。
“……我們經常在外頭,見的多了,自己也能悟出來點。”江懷謹閃爍其辭說。
江之林一時冇聽出來,他聽到‘我們經常在外頭’這句話就心疼了。
人一心軟,旁的也顧不上了。
“是我們的不是,若是我們當年堅持不送走你,或許你就不用吃這樣的苦。”
“又不是你送走的我。”
江懷謹笑笑,“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向前看,往事就不要提了。”
孫女這話卻讓江之林在原地站了很久。
這事總歸是他們做錯了,他是,蘭庭夫婦亦是。
一晃三天過。
這天早早的江懷謹就被人叫起床了。
自從家裡多了幾個人,從此就有人叫她起床,門外不再有什麼稀奇古怪敲打聲。
來到這裡一個多月,她還冇練到到點就起床,也不像彆人看一眼天就知道時辰。
這些事情在江之林夫婦眼裡也奇怪的很,因為除了小孩誰不會看時辰?
你連時辰都不會看在道觀時是怎麼過來的?
諸如此類的問題每天都有不少。
每次乾活累了再應付這樣的問題讓江懷謹煩不勝煩。
冇等她刹不住車要發脾氣,通常這個時候雙胞胎的弟弟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