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圈後漸入佳境,扶犁耙的手穩了。
牛在前麵緩緩走著,所到之處是翻新帶有濕氣的土。
“這玩意兒真的可以翻地!?”有人興奮道。
“我以為不行原來真的可以啊!那以後我們就不用那麼辛苦了!”有人又應著說。
“有了這個以後就能少乾點活了,這玩意兒貴嗎?”
“貴不貴且不說,人家是用牛翻的地,你家有牛嗎?”有人又問道。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嘩一下當頭澆下,叫人透心涼。
“這玩意兒人好像也可以拉。”江之森不確定轉頭問江懷謹。
大家都一併看向江懷謹,隻見她點頭肯定道:
“冇有牛可以用人來拉,隻不過會有點費人。
因為人可以代替牛的位置,力氣不大拉不起來哦!”
這時江懷瑜他們也終於明白,剛纔那句‘費人’什麼意思了。
“冇事,我家男丁多,不怕費人。”江之盛哈哈大笑說。
這話一出好些個人都羨慕的不行,你家男丁多你有本事,你了不起!
田梗上不少人也咧著嘴笑,個個都躍躍欲試,都想下去過把癮,畢竟這事新鮮。
江之盛搶先一步下田,接過江之林的牛和犁耙,笨手笨腳的他也開始了。
江之森拍著江懷瑜的肩膀,欣喜說:
“快來幫忙,太陽下山之前全都組裝好,明天就可以讓大家用了。”
他從來冇想過壹壹買這些東西回來是自家用的,自家也用不了這麼多。
“這玩意兒是你買的?你怎麼知道這東西可以耕田。”江之晃問江懷謹。
“做夢夢到的,江家的老祖宗托夢給我了。”江懷謹半開玩笑說。
“胡說八道。”何三娘伸手輕輕打了她一下。
“哎~老祖怎麼冇托夢給我呢!”有人認真了說。
“好歹我也是個男的啊!我肯定會向著我們江氏。”
他這話迎來了一個大大的巴掌,江之雲對孫子嗬斥道:
“人家壹壹就是這麼隨便一說,你還真信了啊!
二十歲不小了吧,你們可為江氏做過什麼貢獻?
不要覺得人家一個女孩就瞧不起人家。
她纔回來不到三個月,勝過了你們在江氏二十多年。”
江之雲目光環視一圈,把那些後生的羨慕嫉妒都看在了眼裡。
他又警告說:“做人不要心胸狹窄,覺得人家一個女孩就不配有這樣的本事。
事實上壹壹比你們,甚至比我們有些人都強上太多。”
都不用他舉例,眼前的犁耙就是個例子,還有現在的水車,和前幾天的燒山。
他看人向來不會看錯,水車雖然現在做不出來,但能做出來也是遲早的事情。
要不然也不會讓江之森陪著她們胡鬨了。
之雲爺爺這些話讓江懷謹有點臉紅。
其實眼前這些並不是她的功勞,她隻是知道答案,作弊了而已。
這全都多虧了摳摳給她買的書,像犁耙、水車,這些上麵都有,她拓印下來的。
江懷謹蹲在江之森身邊,大家都以為她害羞了。
其實江懷謹是羞了,但不是他們想的那種羞。
做了一把人拉的出來後有人去試了,上來後就兩個字。
“吃力。”
“這玩意兒女人可以在前麵拉嗎?”有人問江懷謹。
“力氣大的可以。”
話畢,就有兩個女人往田裡去,一個激動道:
“我們去試試。”
兩個女人,一個在前麵拉,一個在後麵扶犁耙。
相比男人的粗粗笨笨,女人就靈巧得多,才走一小段路就上手了。
她們也配合的很好,怎麼做調整人家也是有商有量。
不像男人,就扯著張嗓子在那喊,生怕你聽不到似的。
“挺好的,明天可以拿去田裡試一下了。”扶犁耙的女人大聲跟岸上的人說。
都不用她說,江之林就已經去算了,一共六把。
村裡現在有十七戶人,一把犁耙3戶人輪著用。
趕一趕春耕之前能把地翻出來,現在能找到的田不多,所以時間還是很充裕的。
想到田,江之林轉頭問在忙的江之森。
“上麵的水車弄的怎麼樣了,可以弄出來嗎?”
這是個不少人關心的問題,所以在場的幾個老傢夥都注視著他。
江之森歎著氣搖了一下頭。
組裝好犁耙後天色還早,江之森離開熱鬨的人群,回山上加班去了。
冇道理大家都這麼努力他遇到一點挫折就放棄的,那樣就辜負族人的信任了。
當天夜裡,村裡傳來幾聲哀嚎聲,江懷謹姐弟幾個驚醒了。
“怎麼回事兒,聽著像是人聲?”江懷謹裹上一件外衣出來說。
“可能是村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去看看吧!”江懷瑜緊蹙眉頭說
姐弟三人拿著火把往外走,還不忘捎帶上呼呼大睡的江懷民。
江懷安舉著火把走在前麵,江懷瑜抱著弟弟走中間,江懷謹在最後。
到了事發地之時周圍圍了不少人,大人居多,像江懷民這樣的小孩兒冇有。
姐弟幾個出來,又不放心把弟弟一個人放家裡,畢竟冇人看著也不放心。
所以抱著弟弟的江懷瑜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這是怎麼了?”江懷謹擠上前去問江之森。
走近才發現,地下跪了三個人,一個站著的大人手裡拿著一根藤條,一下下抽打著跪在地上的人。
三人裸露著上身,火光下是一道道被打的傷痕。
邊上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啜泣,嗚嗚的佝僂著背哭。
四個人身上全濕了。
“入夜的時候你之武爺爺發現有人偷了池塘裡的鱉,審了一晚上才審出來原來是這幾個人偷的。”
“興許他們餓了才忍不住偷一兩個燉湯喝。”江懷謹看著他們瘦骨如柴的身軀說。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白天又這麼多活,大小夥子忍不住饑餓也很正常啊!”
江之森一臉你天真的表情,他指了遠處的揹簍。
“他們哥幾個一人偷一揹簍,想趁著夜色拿出去賣了,隻不過到底還是年紀小,瞞不過大人,被逮住了。”
江懷謹靜默了會兒,“池塘那邊冇有人守夜嗎?”
“原本是有的!這幾天太累又覺得冇事所以冇有人守。
誰知道這幾個小子天才黑就來偷,你之武爺爺看到他們裝了不少,纔去叫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