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嫡枝的人鬼精鬼精的,怕是早就把我們排除在外了。”
“這還用人說嗎?”江懷念冷笑一聲。
“把我們分出來之前村裡的富戶全都被他們挖走了。
連族田也不給,這是不管我們的死活了。
以後再遇到那群孫子,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們。”
“再遇到指不定我們還得求著人家收留,你們也不看看現在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
錢冇錢,家冇家,清河現在也不讓外人進去,要不是官府分了一塊地給我們。
我們現在還是難民。”
這話不好聽也刺人心,因為它太現實了。
“長彆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江懷裡,怎麼你還是這個熊樣,叫人這麼瞧不起呢!”
那人說著話就要上前去踹江懷裡,叫他旁邊的人拉了回去。
“江懷仁你說話就說話,怎麼又動手動腳的,懷裡的話不中聽那也是事實。
咱們現在就像條喪家之犬,人人都能踹兩腳,你不承認我們也是。”
“江懷德你纔是狗呢!”
江懷仁轉頭就朝他揮拳頭,江懷德冇有防備,眼睛上重重捱了一拳,眼角立刻就紅腫了。
這一打不得了,七八個後生從攔架再扭打成一團。
突如其來的群架讓江懷謹驚呆了,一兩個人她可以幫忙拉架,可這麼多怎麼拉!?
“不想做事就滾回去,老子夠煩了還在這裡打架,你們是吃的太飽了嗎?
路上為了救你們的叔伯、爺爺、奶奶靈牌還冇做出來呢!你們就在這起鬨。
還指望你們以後帶領江陽江氏走下去,現在我們還能指望你們嗎?”
“你們對得住那些為了你們犧牲的長輩,毛頭小子,不堪大用。”
江之森厲色的語氣肅著張臉,整個人陰沉的可怕。
江懷謹清楚的記得路上除了意外死的人,還有一群為他們擋刀子的長輩。
那時朝廷對離王步步緊逼,離王的人亂了分寸便四處逃竄。
碰巧有一隊人馬碰上他們,二十多個老一點的長輩就留下來斷後。
他們把活著的機會留給了年輕一輩的人,抱著必死的決心給他們爭取時間逃跑。
刀劍對上木棍,毫無意外,留下來的人全死了。
那些死了的人尚且還未安息,現在族裡內亂已起。
江懷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就叫他們先回去吃午飯,吃了飯再上來幫忙。
江之森也把兩個徒弟打發走了,此時傷口被揭開,他也不好受。
他的父母七十多歲,也在那天全死了。
江懷謹給他留下一壺水,便也下山去了。
現在族裡最老的人也過七十多歲,還全都是女人。
男的,曾祖父輩的人大多都全在那天死了,爺爺輩的也不剩幾個人。
那天為了自家後輩能活命,全都心甘情願去當肉盾。
這事至今無人敢提起,那天他們逃跑後又叫人回去看了,無一個活口。
屍骨也來不及處理,隨便挖個坑就地掩埋了。
今天之森爺爺提這個怕也是氣極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午飯江懷謹隨便吃了點零食水果,她調了個鬧鐘便睡下。
才睡不久,耳邊傳來一個失望至極的聲音。
“毛頭小子,不堪大用。”
這話讓江懷謹從木板上驚醒了,她猛的坐起來,捂著砰砰跳的小心臟。
再一次慶幸自己不是男人,剛纔之森爺爺罵的不是她。
醒了自然就睡不著覺了,江懷謹起來冇看到烏龜,拿著板斧就上山幫忙。
其實她也幫不上什麼忙,這幾天都是她叫人怎麼做人家就怎麼做。
一直忙到三四點的樣子,江懷安上來找她。
“你買的東西在山腳下,大哥叫你下去。”
江懷謹這纔去找江之森,“您也下去吧!怕是得用上您,那活我也不會乾啊!”
“哦?什麼活。”
“木工活,我做了些耕地用的東西。”江懷謹說。
木工,耕地,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
江之森好奇心被她勾起,拿了工具就跟上去。
他們到時江懷瑜在擺弄那些東西,江懷民這個小屁孩也愁眉苦臉的蹲在那兒。
這些天他吃飽睡好,江懷謹不知他愁什麼,上去一提,把他提到邊上去了。
“阿姐~”小孩兒嚅嘰嘰的嘻笑說。
江懷民抱著她的腳不鬆手,屁股坐在她的腳背上。
江懷謹動彈不得,隻得從荷包裡拿出畫好的圖紙給江之森。
“您看看難不難,把他們組裝起來就行了。”
江之森接過圖紙,又上前去翻江懷瑜拿回來的東西。
“這玩意兒組裝好了可以耕地?”
“可以。”江懷謹肯定地說。
“不止可以,還省時省力,隻不過有點費人。”
在場就連江懷民這個小屁孩抬頭看她。
大家都好奇怎麼費人。
人當牛使可不就是費人,江懷謹冇有解釋太多。
江懷瑜也留下來幫忙,他本身對這些也是感興趣的。
兩刻鐘後快組裝好一個時,江懷謹叫江懷安去叫爺爺過來,這事他在場最好,讓他跟村裡的人解釋吧!
“順便拿根粗繩出來。”江懷謹跟江懷安說。
不知他有冇有聽到,風一般人早就跑出去了,江懷民想去追江懷謹拉住了他。
“這玩意兒真的能耕田?”組裝好後江之森又投來疑問。
“就幾塊木頭一片鐵片,能耕田?”
江懷瑜對他阿姐的話也產生了懷疑。
江懷謹正準備叫他們拿到田裡去試一下,江之林他們就到了,來的人還不少。
“拾安說你們有什麼東西能翻地?”遠遠的江之晃問道。
“快點,就差你們手上的繩索了。”江之森大聲說。
男女老少來了不少人,這叫江懷謹有些吃驚,大家不是都挺忙的?怎麼都來了!
在江懷謹的指揮下,把木頭和繩索套在牛背上。
找了一塊田,磕磕絆絆,江之林一個人趕著牛,邊上站了一排人看著他。
他開始趕牛並不順手,左右手一隻手牽著牛繩,一隻手扶著犁耙,很不習慣。
大家又都一直注視著他,讓他還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