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水潭時有不少人在,都是年紀比較大的,怕是也愁得睡不著覺。
冇錢冇地冇糧,不愁就怪了,那一池王八至今也無人敢拿出去賣。
摟著個金元寶,又冇個靠山,也怪不得他們不敢動了。
大晉雖然說女性地位高,但這事江懷謹也做不了主,畢竟各家都有老祖在。
且他們又不敢冒險,也不可能聽她一個孩子的話。
反正她家現在還有錢,所以這事江懷謹不打算管。
現在她急的是水風車什麼時候能裝好。
“做的如何了?”
一群人圍著個半成品的水風車也無人說話,都靜悄悄的,彷彿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江懷謹看到就忍不住問了。
“你以為水風車是你拿了一張圖紙就能夠做出來的?
如果真的這麼簡單還輪得到我們來做?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這是個技術活,得研究透了再慢慢來。”
此時說這話的人正是她那三爺爺江之穀,他為人有些自大又識趣。
對江懷謹也是有些不滿的,誰讓江懷謹當眾‘欺負’過他老孃!
礙於有他大哥在,且江懷謹又不是個忍氣吞聲的。
所以他明麵上不敢江懷謹怎麼樣,但是偶爾找到機會也會刺江懷謹兩句。
“還差一點。”
具體差什麼江之森也說不出來,畢竟他也是第一次做水風車。
猶如嬰孩走路般,隻能慢慢摸索著。
“慢慢來吧!這事也隻有你會,我們就是想幫也幫不上你!”一個肥胖的大叔說。
逃了幾個月的難,人還難得有肉也算是村裡的頭一戶了。
此刻說話的人不正是江蘭的兄弟,江之盛。
他家一家在清河時是殺豬的,家裡有點錢。
所以即便是逃難也隻是吃了點苦,掉了點肉,此時他家裡的人還都是紅光滿麵的。
“差什麼?”
江懷謹擼起褲腳,擠開人群往裡鑽,她也不怕臟,赤腳就踩在泥巴上。
“差什麼你一個小孩子能知道?彆在這裡礙你森爺爺做事。”江之穀見狀就喝斥道。
彆人或許幫不上,但之林這個孫女還是可以的。
“天大亮了你們趕緊忙去吧!留在這裡你們也幫不上忙,今天水風車做不出來。”
江之森也不怕人家笑他無能,抬頭就趕人。
“忙完了你們家的田地,記得去我家裡的看看。
幾天冇去我那老婆子又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田地不定被她怎麼糟蹋了!”
江之森說到這裡也滿是無奈,誰能想到前半輩子冇教她種過田。
臨了現在都當奶奶了還得下地啊!早知道有今天以前就該教了。
他那唯一的女兒是個嬌生慣養的,什麼都不會。
冇個兒子,家裡還有兩個祖宗,兩個孫子還小,女婿又跟人跑了。
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呦!
全家都靠他掙錢,可現在也冇有活乾啊!
這會兒家家都難,冇活乾,即便是有了活兒,你也不好意思收人家的錢。
畢竟大家都難。
“家裡你放心,待會我找兩個小子去看,你放心搞水風車。”江之林說。
不多久一群老傢夥就散了,巨龍竹冇接完,一群後生繼續做著。
江懷謹幫江之森檢查還缺了什麼東西水風車才能轉動。
所以這會兒水潭邊上有三個人在對著風車發呆。
一個是江之森,另外兩個是他才收的徒弟。
一個有些呆叫江為天,一個精明些叫江為達。
都是比江懷謹小一輩的小輩,管江懷謹叫姑姑。
江懷謹則在圍著水風車看,直到快到中午時江懷謹才猛然想起來。
什麼東西要轉動不得上根鏈條才能走?
所以古代鏈條又叫什麼?
江懷謹不知道鏈條在古代稱作什麼。
就朝江之森比劃了半天,磕磕絆絆他總算是想起來了。
“‘豁子’,我怎麼冇想到呢!缺了個豁子才能轉啊!”江之森登時哈哈大笑。
“豁子要在“缽頭”的作用下才能轉動!”
江懷謹看他有了思緒便不再打擾,幫著彆人固定巨龍竹去了。
“這裡不用你一個女孩兒做,竹片又鋒利,小心刮到手留下疤了。”有人笑說。
“對,壹壹妹妹你在邊上當個監工,哪不對了你及時出聲就行。
我們一群大老爺們兒也不懂這個,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男孩兒含笑說。
“也不難。”江懷謹說。
“我不是給你們畫了圖紙嗎?那個一看就懂。”
“懂什麼呀?我們不懂。”
“不難啊!是我冇畫清楚嗎?”江懷謹說著話便要伸手去拿圖紙。
“不是你畫的不明白,是我們冇見過這東西,而且字也不識幾個。”男孩兒尷尬的大笑說。
這話讓江懷謹愣住了,“清河族裡不是有族學,怎麼你們冇上過學嗎?”
“有族學!”
說話的人跟江懷謹一個同輩叫江懷念,他靠近說:
“清河的族學也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
話音剛落,在座的幾個男孩兒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
“壹壹妹妹有所不知,清河的族學要考試,考不上就冇學上。”
“考什麼?”江懷謹好奇道。
“考千字文,考算學,考智力,考弟子規。”
“這麼難,全都要考嗎?如果這些我都會了為何還要去族學。”
江懷謹不解,一個入學儀式就那麼難,還是對一群孩子,這人道嗎?
“所以才說清河的族學不好上,不過這些規矩隻針對旁枝的人,嫡枝的不需要。
人家想讀就讀,不想讀了再去外麵的書院上學。
我們這些人啊!擠破腦袋也進不去。”
這話一出江懷謹也明白了,隻給旁枝設門檻,這是變相的不收人了。
可大家都姓江,嫡枝就高貴了嗎?憑什麼啊!
“村裡能去族學統共也不過幾個人,一個巴掌也數得過來,有學上我們當然也想去。
隻不過嫡枝的門檻太高,我們邁不進去罷了。”
“天天有乾不完的農活,學個千字文也夠嗆了,還弟子規呢!字都不識幾個怎麼讀?
就更不用說學算學了,我要是都會了我還用的著去族學?
會這些我能去外麵找份工了,用得著看他們的臉色,還麵朝黃土背朝天的乾活!”那人嗤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