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雲看著江懷謹的背影發自內心笑說:
“走一步看三步,是個有能力的人,你家蘭庭有福氣了!生了這麼個女兒。”
江之林揹著手,也看著孫女的背影笑了。
“連開多少田,開田之後要用多少水都想到了,是個細心又有智慧的人。”江之雲嘴角上揚讚道。
“比村裡上了兩年學的人強多了,腦子也好使。”
兄弟對孫女的誇獎讓江之林很受用,一張黑瘦發黃的臉嘴是咧開的哈哈笑。
——
“水潭寬27尺,深45尺。”江之森邊收工具邊說。
古代一米是三尺,江懷謹低頭默默算了算。
“寬是九米,深是15米。”
“這潭還挺深的。”江懷謹說。
“之森爺爺一個木工也會這個?”江懷謹好奇道。
“年輕時跟人學過的,再說他一個木工不會測量還怎麼做木工。”江之林好笑道。
看孫女主動聊起家事,江之林挑著點跟她說了。
村裡那個人會什麼,那個人以前又是乾嘛的,後來又回來了,那個人又是上門的。
這些話聽得一旁的江之森都好笑不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教孫子人情世故,跟個女孩講這個乾嘛呦。
“傢什都帶上來了嗎?”江之林問他。
“帶了呀!你不是說要通什麼竹結嗎?工具我全帶上來了,通結竹乾嘛呀?”江之森疑惑道。
“水潭量了要作甚?”
冇待江之林跟他解釋什麼,一大群人扛著巨龍竹上來了。
翠綠的巨龍竹有大海碗口粗,一根足有十米長,一個成年男人扛幾根也足夠吃力了。
“放這吧!”江之林隨意指了一個地方。
“做一個這樣的水車您看需要多久。”
江懷謹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昨晚畫的‘腳踏水車’的圖紙問江之森。
“這是水車?你怎麼有圖紙!你哪裡得來的。”江之森驚喜的問她。
哪裡得來的肯定不能說實話,江懷謹就道:
“這東西很難得嗎?我和我師父到處走,有幸見過,覺得好奇便記下了。”
“怎麼不難得!”江之森拿著粗糙的紙激動的說。
“像這種水風車的圖紙大多都是把在世家的手裡,連清河江家也冇有。
你說難不難得?”
“難得。”江懷謹說。
這玩意兒在現在看來是難得,可在後世一大把,且都是彆人剩下的。
因為在現代已經通電,人家抽水也用水泵抽了。
水風車也有些地方用,但是用的比較少。
“那你能做嗎?”這纔是江懷謹關心的問題。
要引水就必須要水車,否則水上不去呀!
江之森激動之餘又遲疑著,雖然他的木工做的不錯,但也是第一次做水風車。
他沉默半天不說話,江懷謹又忍不住問他。
“您到底行不行給我句話呀!您這樣我心裡很冇底。
眼看著春耕要到了,族裡的田也冇幾畝,您不急啊!”
江懷謹心道,我才泡了五畝的穀種,我是挺急的。
“行。”江之森抬頭時已經是誌在必得了。
“行就行了,這腳踩的水風車還是最簡單的,我也是看我們時間來不及了才挑了個簡單的。
現在離春耕近了,就先這樣,往後有時間了再造個大一點的水車。
那種不用人力,有水風車就能動,也省了很多事了。”
“你還有彆的圖紙?!”江之森又驚又喜。
有,還不少,但我能全都跟你說嗎?
“做一個腳踏水車要多久?”江懷謹問他。
“三天……五天……”他不確定地說。
“您儘量吧!彆一個人做,多找幾個人幫忙,這樣快些。”
江懷謹這話才說完,江之森臉色古怪的看她。
“還有問題?是圖紙畫的不夠清晰嗎?”江懷謹問他。
可也不對呀!明明昨晚我已經按照書上的拓印下來了。
她還檢查了幾遍,一個零件也冇少。
“圖紙很清晰。”
江之森心道,你一個小孩說話怎麼跟個大人似的,好似比我們還操心這些。
兩人麵麵相覷,把江懷謹看的好生無語,圖紙很清晰那你為什麼不動一動啊!
我的五畝田能不能種就看你的了。
“……是冇有木頭嗎?”
江懷謹想半天纔想起來,他們逃難來的,所以他是不是冇有木頭纔不動手。
“木頭也有。”
他自己存了些木頭當棺材用,現在拿出來用也行,如果不夠再拆一輛板車的木板。
所以木頭還是有的。
“那您動起來呀!”
看他還發呆,江懷謹眉頭已經皺起。
一個慢性子遇到一個急性子,註定了以後會有不少的腥風血雨。
江之森走前又古古怪怪瞅了江懷謹好幾眼,看得她好莫名其妙。
江之森叫上幾個人回去搬木頭,那邊搬竹子的人動靜太大,已經有不少人上來。
聽說要用竹子引水,大家都不相信,有人又覺得工程太大在浪費時間。
又是冇接觸過的領域,彆到時候忙完了水冇引上,費人費力春耕還過了。
聽說這法子是江懷謹想出來的又嗤笑一聲。
“一個小孩子的話你們也信,到時候糧食種不出來她能得了這個負責嗎?”
江懷謹當然負不了這個責任,江之林也不想讓她背上這樣罵名。
所以人兵分兩路,在山腳下該找田的找田,山上該引水的引水。
吵了半天吵出來這樣一個結果,這是大家都能接受的範圍。
人力分散了,事多人少,做事自然就慢。
好在腳踏水車做出來之前活也不多。
江懷謹叫人把竹子劈成兩半,竹結通好,就等做好水車再接上就行了。
又給他們規劃了一天的活才忙自己的事情。
明天就要下種育苗,所以今天太陽下山之前她必須要整理出來一塊地,好讓明天的穀種可以下種。
一般來說手藝不輕易外傳,江之森明白水車這事也急。
是以,也顧不上手藝外傳不外傳了,他聽了江懷謹的話,找了幾個後生一起做。
往後的兩天裡江懷謹都在山上忙,額頭上的傷口還冇好爺爺不讓她動手。
所以她隻在一旁指揮了,直到有人上來告訴她。
“子錚回來了,他還帶了一輛牛車馱著一車石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