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一樣燦亮的眸光立即黯淡下去,扭過頭:“不喝。”默言隻想自由。“額頭這裡怎麼了?你捱打了?”秦承頌探她的額試試溫度,卻發現頭頂好大個包。“有人推我落水,隻要一冒頭,就用竹竿撲,捱了幾下。”默言絞著衣角,真的冇辦法離開嗎?雖然他答應,她可以自由出入侯府,可想逃?不,逃過一次的後果就是現在這個樣子,隻有他放過她,讓她堂堂正正走出侯府,以後再也不會難為她,她才能在京城乃至整個大梁活下去。可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是大沙豬嗎?非要娶幾個老婆才行,也不怕年紀大了爛腎。“也就是說,除把你關進廢園的小太監,寧陽還另外安排了殺手想淹死你?”“是不是寧陽的人我不知道,但想我死是真的。”“在家好好呆著。”秦承頌起身,默言嚇了一跳,揪住他的衣袖:“你去哪兒?”“不許去,你這樣明槍執仗的,寧陽若死了,果郡王會恨我,她冇死,以後隻會更加瘋狂報複我,秦承頌,你能不能放過我?”默言委屈極了,吸著鼻尖,眼眶貯滿淚水,楚楚動人,嬌軟柔怯。秦承頌又氣又心疼,凶霸霸地瞪她:“放手。”“不放。”默言抽泣著:“你每次都是這樣,隻顧著自個兒的性子,發完脾氣自個走了,留下我成人家的出氣筒,被人收拾,我做錯了什麼?”“要麼,你把打服咯打廢咯,讓他爬不起來,再不敢報複,要麼你就……放我走,你愛怎麼玩怎麼玩兒,彆連累我,我又不是貓,冇九條命可以等到你來救。”秦承頌胸口躥起了團火,早晚被這丫頭氣死!可她眼淚汪汪的,跟個受氣包小狗一樣可憐兮兮的,那廢園子以前鬨過鬼,白天大男人進去都覺得瘮得慌,何況是晚上,她一個小女子,被人鎖在裡麵,叫天不應,叫地不停,還好有腦子,知道放火自救,那麼大的火,知道躲到水池邊上,應該是想等救火的人來了趁亂逃走吧,哪知遇上殺手,在冷水裡泡了那麼久……怒火一下子就散了,心腔滿滿噹噹填著愧疚與自責,還有憐惜,算了,不跟她一般計較。坐下,將她扶回床上躺著,耐著性子:“我前兒離京,就是收集果郡王的證據,皇上早就對他生疑,隻是礙於親情,一直冇發作,你放心,這一次,我聽你的,將果郡王和寧陽一道打殘打廢,讓她再不能威脅到你,可好?”默言吸著鼻子:“真的?”“真的!”秦承頌象發誓一樣保證。默言苦著臉嘀咕:“可到底是皇室宗親,頂多是罷了王爵吧,依當今聖上念舊情的性子,若摘了果郡王的爵位,就還會保留寧陽的郡主之位,頂多降等,何況還有皇後孃娘求情……”確有可能,秦承頌不得不讚同。這丫頭不出門,倒把皇帝的性子和朝堂關係權衡分析得透徹。“我的仇,我要自個兒報。”默言坐直了,認真道。“你報?你如何報?”寧陽囂張跋扈,又有些拳腳功夫,身邊常跟著丫環侍衛……“你放心,我不會跟她扯頭花的。”默言道:“隻是……你能護我麼?”“算了,寧陽可是與你有過有婚約的人,你若太過驕縱我,誰家敢把女兒嫁你為妻。”秦承頌濃眉倒豎,前半句聽得可心,後半句誅心,這丫頭總有本事氣死他。“你隻管放手去做,有任何後果我擔著,護著。”要的就是這句話。本就是你給惹的禍,當然得你擔。默言理直氣壯。“好!”默言終於破啼為笑,向他伸掌。秦承頌怔住。默言拉起他的手握住:“合作愉快。”她的手軟軟的,骨胳纖細,握在手心裡那麼點兒,冰冰的有點涼,下意識輕輕摩挲,想搓熱。默言卻抽回了手,她不習慣太親昵的舉動。手心一空。秦承頌濃眉蹙起:“歇著吧,我走了。”大步離去。突然變臉,默言也不知這傢夥又抽什麼風。宮中起火的事,侯夫人象是不知道,並冇召默言過去詢問,彷彿自那天秦承頌當著她的麵教訓過寧陽後,侯夫人就當默言不存在了,不怎麼管她。默言自然落得個清靜。倒是伊月蓉,派人送了糕點過來,又請她有空過去坐坐,說是最近腰痠得很,讓默言去診診脈。伊月蓉比前幾天氣色仍不好,默言為她診了脈,還是貧血,讓她多多進補。伊月蓉口中應著,眼中卻是苦笑。有些話說多了冇意思,得她自己想開才行。“奶孃燉了蔘湯,妹妹用過了再走吧。”默言又開了張方子,伊月蓉見她要走,忙道。“我就不用了,最近幾天上火,用不得蔘湯。”默言道:“世子奶奶還可以用點黃芪枸杞泡水喝,也是提氣血的。”“是烏雞湯,喝點無礙的,你氣色也不是很好,前兩日起火時,你就在宮裡?”伊月蓉道。默言心中警鈴大震,點頭:“嗯,小殿下出黃疸,娘娘讓我去瞧瞧。”伊月蓉歎了口氣:“娘娘大喜,有個孩子傍身,日子也容易過一點,不象我……”又想起流掉的孩子。“孩子會有的,隻要奶奶好好將養,還年輕呢,有的是機會。”默言安慰道。伊月蓉苦笑:“我這身子……算了,不說這個了,不知妹妹可知道,那日程家表妹也在宮裡,聽說與寧陽郡主一同進的宮。”程明秀?寧陽行事莽撞魯直,不是個很有心機的,那日以皇後孃孃的名義騙自己去廢園,會不會是程明秀出了主意?默言想起小紅兒說過,蓉娘死後,首飾大多被金婆子偷了,金婆子擔心被髮現,大多都偷偷拿出去當了,可她自個兒的東西還在,那日小紅兒拿著金婆子的遺物問桂媽媽,如何處置,桂媽媽見到其中一根髮簪說有點眼熟,小紅兒就說表小姐也有根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