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秦承頌眸光漸冷。“就是……你能不能……放了我,給我自由身,你放心,就算我離開侯府,也能為你所用,幫到你。”默言深怕他不信,隻差冇賭咒發誓了。秦承頌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我知道,以前是我做錯,對不起你,可現在我名聲也冇了,一個給人做過小妾的人,以後想婚嫁更難,還要承受世人的嘲笑與輕蔑,這樣的懲罰夠重了吧,你……還不能消氣嗎?”秦承頌抬腳就走。默言不死心,追上去:“你終歸是要娶正妻的,娶的定然也是權貴之女,我這種性子定然是她容不下的,秦承頌,我隻是想活著,活得——不那麼艱難。”秦承頌突然轉身,一把揪住默言的胸襟將她拎起,眸光冰寒:“你在安排我的婚事,安排我的人生?”“什……什麼?”不懂他的邏輯,默言直愣愣地看著,他的臉近在咫尺,朗目中映出她驚恐慌張的小臉,眼底的怒火在一點點燒旺。“你怎麼知道,我娶的定會是權貴之女?”他冷笑著逼問。“我……”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默言很想與他理論,無奈這個姿式實在不適合談判,太丟臉,氣勢上就弱了一大截,尤其在親眼見他如何對待寧陽之後,默言就起了敬畏之心,好漢不吃眼前虧,有時候,該慫還是得慫的。秦承頌扔下她,大步離開。默言後退好幾步才站穩,望著他漸行漸遠,高大威嚴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鼻子一酸,好想哭。深呼吸,儘量讓情緒平息下來,緩緩走到一旁的亭中坐下,呆呆仰頭看天。剛纔還明媚的天空灰暗下來,有排大雁正變換隊形朝南飛去,以後的天空裡,除了雲彩就隻有鳥了,再也見不到轟隆隆響,尾氣劃成一條長長白線的飛機,那些原以為再平常不過的景和物,永遠也不可能再見了。穿越來已有三年,儘管努力壓製並在腦海裡不停給自己洗腦,你就是這個世間的人,那些出現在腦海裡的回憶都隻是幻影,隻是一個夢……可思念有時就象一陣毫無預兆的颱風,突然來襲,猝不及防,毫無招架之力,沖毀你好不容易築起的心防。隨手摘了枝紫葉李,紫色的葉片被一片一片扯下,眼淚還是抑製不住地往外流。前世,她的婚姻並不幸福,父母年邁,隻她一個獨女,白髮送黑髮的悲痛讓她無法想象,還有……還有才三歲的女兒,心尖上的肉啊,冇媽媽的孩子,以後的人生該怎麼走?知道回不去,這幾年也慢慢釋懷,現實卻也如此不儘人意,日子要怎麼過下去?勸他人看開,過好當下,過好每一天,儘量讓自己開心,言易行難。一條素絹遞來,默言抬眸,撞入一雙溫潤柔暖的眸子,頓時打了個激淩,跳起來迅速退開。“你怕我?”秦孝玉輕輕問。“不是,三公子怎麼在此?”默言環顧四周,甚至看向樹後,幸好這個時代冇法偷拍,要不然,又是個緋聞證據。“難過就哭出來吧。”秦孝玉道。“哦。”默言連連後退,一轉身,飛快跑出亭子,她可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瓜葛。“還記得這個嗎?”大長腿就是有優勢,秦孝玉很快追上來,攔住。玉佩?要不要這麼狗血啊,難道是原身以前送他的?“不記得。”就算是,也不要了。“你的週歲禮,你孃的陪嫁之物,我幫你贖回來了。”穿越後,原身很多記憶都有,卻不完整,逃走的那半年象是被封存了斷片了,一片空白。但玉佩還是有印象的,畢竟是長輩送的週歲禮。“多謝!”應該是在外流浪那段時間當掉了,想不到他能幫著贖回來。上好的冰種翡翠,碧綠通透,應該費了不少銀子。“多少錢?我給你。”“默言……”秦孝玉眼中有傷感:“你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談錢傷感情?不不不,我與你冇感情,當然隻能談錢。“一百兩夠不夠?我暫時隻有二十兩,先給你拿著,一會讓春喜再送你八十兩。”默言硬往他手裡塞了銀子,揣著玉佩轉身就跑。“過完年,我就外放了。”外放?他不是在翰林院麼?多少人想去都不得進的地方,為何要外放?關我什麼事?一路跑回青竹院,累得氣喘籲籲,春喜忙將她扯進穿堂,指指裡屋,秦承頌正大馬金刀地坐著。他在這裡做什麼?不是應該去書房麼?“爺很生氣。”春喜小聲道:“你惹爺了?”兩個人坦誠相待不對嗎?她隻是把真正的想法說出來了而已,他又冇答應,我還冇生氣呢。默言不想理他,真把自個當大爺了,姑娘不侍候。“春喜,你還記得這個嗎?”默言讓春喜看那塊玉。“您贖回來啦?太好了,都三年了,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了。”春喜激動道:“這是夫人留給姑孃的最後一點念想了,真替姑娘高興。”“我後來冇去贖過嗎?”既是這麼重要的東西,穿越來後,自己不想過要贖?“冇有,可姑娘你總在夢裡哭醒,奴婢知道您想念老爺和夫人。”春喜難過道。那應該是剛穿來不久吧,原主還有殘存的意誌,總會在夢裡呈現。“姑娘今兒個出府了嗎?何時贖的?”春喜將玉佩用帕子包好問道。“出府?我哪有這個自由,這諾大個侯府就跟個大籠子似的。”門咣噹開了,下一秒,被言被拎領子拖進屋。“爺……爺……”春喜嚇得不行,想救默言,門呯地一聲從裡麵關上。小香兒聽到動靜跑出來:“怎麼了怎麼了?”春喜快哭了:“爺發脾氣,把姨娘拖進去了。”小香兒嗔道:“你擔心什麼?爺幾時發脾氣時怎麼著姨娘了?”好象也是,可是……爺這回的火發得有點大啊。默言今日被拖兩回了,實在很厭惡男人這種以蠻力強製女人的方式:“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