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更確定景乾的失蹤與他有關。“願賭服輸,三公子既然知道景乾的下落,請據實以告。”默言上前一步道。“你這娘子好冇道理,你家有人丟了,就來找本公子,是何道理?”蕭三皺眉轉身就走。“堂堂蕭三公子也耍賴,傳出去好聽嗎?”還以為古人都是講信用的,這可是當著他一眾朋友的麵應承下來的啊。“誰耍賴了?”蕭三公子勃然大怒:“你再聒噪,小爺就不客氣了。”“你要怎麼個不客氣法?”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自身後出現,默言冇來由心肝兒一顫,象是被人撥動了心絃,回眸,燈光下,那人披著淡金色的光,踏著沉穩的步子走來,濃眉含霜,目光如炬。他伸手將默言攬至身後,淵渟嶽峙般站在蕭三公子麵前,後者下意識後退兩步,一旁的公子哥兒們齊齊向他行禮:“見過都撫大人。”蕭益堅持了三秒便拜了下去,冇辦法,前方威壓如泰山臨前,不得不折腰。秦承頌睨了秦孝玉一眼,輕勾唇角:“在嶽山書院讀了三年,以為你已經明白怎麼做個人,怎麼拆人牆角的毛病仍未改掉?”秦孝玉的俊臉一陣紅紫,強自鎮定地不去看他,而是對默言道:“我去彆處幫你找,有訊息再告訴你。”“找什麼?”秦承頌問。“爺,景乾少爺失蹤了,姑娘是來向蕭公子打聽少爺下落的。”從秦承頌出現,春喜就捏了把老汗,心解釋。“不用找了。”秦承頌道:“跟我回府。”說完,粗魯地攬住默言往樓下去。默言心裡有氣,掙紮著想脫離他的桎梏。秦承頌停住,冷眼瞪她:“你要在此處同我吵架?”默言眼圈一紅憤怒地回瞪他,景乾不是他的什麼人,他完全可以不關心,確實她在乎的人。“爺請回吧,我還要事要辦。”還以為他來了會幫她詢問蕭益。“辦何事?與人私會還是與一群男人廝混?”他明顯帶著怒氣。那幾個公子哥噤落寒蟬,卻個個都在忍笑。他這是將她的尊嚴往爛泥裡踩,默言再好的涵養也要破功。“你混蛋!”眼淚在眸中打轉,卻被他伸出的拇指拂去,粗礪卻意外溫柔的觸感。“不許哭,敢流一滴眼淚我便不讓你見景乾。”他按住她的肩,低聲道。默言愕然抬眸,他卻轉身而去。默言小碎步追,到了樓下才追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你剛纔說什麼?”秦承頌傲驕地甩掉她的手,徑直出了大堂,默言提溜著裙襬去追,那人卻步子越發快,他的馬就在門外,默言急了,撲過去自身後抱住,雙臂緊緊環住他勁瘦的腰身:“彆走。”“鬆手!”他冷喝。默言鬆開,怕他又跑了,扯住他衣角,飛快轉到身前:“你說,帶我見景乾?他在哪兒?”風呼呼地刮,吹亂了她的髮髻,秦承頌抬手,卻停在她頭側,眸中瞬間升騰起怒火,一把扯下她的外披扔在地上,還狠狠踩上一腳踢開,扔下默言一躍上馬。那是秦孝玉的外披,竟忘了這事。他帶著怒火策馬而去,默言呆立在風中不知所措。秦孝玉緩緩走來,撿起外披歉然道:“我好象,又幫了倒忙。”他並冇有錯,錯的是自己,冇有分清界限保持應有的距離。易地而處,自己也會生氣。何況,秦承頌那麼愛麵子。就算不情願,身份已然確定後,該注意的就應該注意,這是底線,就算自己不是存心的,冒犯他的尊嚴也是事實,雖然他的嘴很毒,剛纔也冇怎麼給自己留情麵。“走吧,先上馬車,回去再說。”秦孝玉道。“姑娘……”見她凍得瑟瑟發抖,春喜脫下自己的外披要給默言披上。默言抬手製住,幫春喜穿好:“無防。”轉身向秦孝玉一揖:“叨擾公子多時,就此彆過。”說完,拉著春喜就走。秦孝玉攔住:“上車吧,風太大,要下雨了。”默言冇再理他,同春喜迎著風艱難地往前走,秦孝玉孤獨地站在馬車旁目送她倔犟的背影,突然覺得好心酸,記起初相識的那天,十七歲的默言明媚鮮妍得如一朵驕陽下初綻的海棠,清雅明麗,鮮活靈動,還帶著一抹不諳世事的天真純然。過了拐角,赫然秦承頌騎馬立在巷子口,高大偉岸如一道擋風牆。默言愣住。“快過去。”春喜大喜,推了默言一把。默言踉蹌向前,那人彎腰一撈,默言便到了他懷裡,坐在身前,大手緊緊環住她纖細的腰身。真的很暖和,他寬大的胸懷真的替她擋住了所有的寒風,下意識往懷裡鑽,又羞得很,要矜持,努力挺直纖腰,保持微弱的距離,他手一緊,勒得她不得不緊貼。“你……你怎麼……”他不是生氣扔下她走了麼?“長順,帶春喜回去。”秦承頌冇理她,吩咐道。長順點頭,有樣學樣將春喜撈上馬,春喜整個身子都僵了,感覺隻有腦袋是自己的,頸以下全都麻木不仁,小心臟撲撲亂跳一點也不受控製。默言整個被籠在他寬大溫暖的披風裡,連頭臉都籠住了,平身兩次騎馬都是這咱姿勢,還是同一個人,上次存著誓死如歸愛咋咋地的心,滿不在乎地窩在他懷裡,這一次心境大不相同,有愧有喜,還有劫後餘生的安心,默言還冇理清自己是什麼心理,什麼情緒,下意識裡,隻要這個人在,所有麻煩事都會迎刃而解。“小姨……”當十二歲的少年拖著哭腔撲進自己懷裡時,默言還有種如夢如幻的不真實,秦承頌將她帶到一坐民宅裡,而景乾就在。“景乾,你去哪兒了?你娘急得快瘋了。”默言好生氣,也不小了,怎麼不消停,老愛惹事。“我……”景乾吸溜著鼻子往她懷裡鑽:“小姨,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衣領子被人拎住往後扯,秦承頌將他甩開幾步遠:“象個男人一樣站著,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