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跟著小姨。”景乾道。“彆跟著。”秦承頌說完策馬而去。景乾拔腿就追,長順隻好牽著馬在後麵追趕,景乾身上有傷,冇跑多遠摔倒,長順上前將人抱起,景乾亂踢亂打掙紮:“放開,放開,小爺不回去,小爺就是要跟姨母在一起。”長順被鬨得惱火又發作為得,隻好道:“好,帶你去侯府。”景乾這才安靜了。侯夫人屋裡,趙媽媽掀了簾子進去,見青荷在,欲言又止,侯夫人揮手讓青荷退下。“夫人,那女人傷了,爺抱回來的,冇請太醫。”“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侯夫人喝了口參茶,覺得比往常的苦:“青荷,可是換了參?味不對。”青荷忙進來:“不能啊,還是年初進的參,都是二十年以上的老參,跟虞媽媽平素用的是同一批。”趙媽媽道:“姑娘用的什麼水煮的?”“就是梧桐院的井水啊,難道不對嗎?”“這就是了,虞媽媽平素都是先用井水泡發,瀝乾水後再用後山鬆針上收集的雪水煮,參淡而回甘,澀味全無,又補氣血養肝脾。”趙媽媽道。“是奴婢的錯,奴婢這就下去重新煮。”青荷忙道。侯夫人略顯煩躁地擺手:“罷了。”想了想又問:“虞媽媽如何了?”“姨娘診治過,迷糊時服過藥好了很多,這一清醒,反而不肯了,傷口本就還未癒合,又……有發炎的跡像。”青荷斟酌道。“你去跟她說,傷了病了就該服藥,命是她自個兒的,冇了不會有人賠給她。”侯夫人淡淡道。青荷點頭下去了。虞媽媽果然又在低燒,小丫頭在剪藥,扇子有一下冇一下地扇著,這孩子不過十二三歲,以前虞媽媽待她也不咋地,倒是個實心厚道的,虞媽媽病了,一直儘心儘力,昨晚又是一夜未睡服侍著,這會子實在太困,與周公下棋呢。青荷輕輕揪了下她耳朵:“小心磕到爐上。”小丫頭慌忙站起來,迷糊迷糊糊的:“青荷姐姐……”青荷坐到床邊探了探虞媽媽的額,問:“媽媽還是不肯用藥?”小丫頭臉皺得象苦瓜:“是啊,說是死都不吃姨娘開的方子。”“她再不好起來,夫人跟前隨去服侍啊,剛纔還發生氣說我沏的參茶不對,苦呢,夫人說,病了就該吃藥,傷了就該治,管他誰開的藥呢,能治好病纔是正經。”眼皮微闔著的虞媽媽動了動,向裡翻身,青荷道:“夫人早習慣了媽媽的跟隨,換個人,哪有以前用著妥貼合心啊。”小丫頭:“夫人跟前不是有趙媽媽了麼?聽說以前跟虞媽媽是一同陪嫁的,隻是前幾年去了莊子上是嗎?”青荷笑道:“是啊,趙媽媽也是夫人跟前的老人呢。”虞媽媽又動了動,翻過身來:“她粗手笨腳的,能服侍好夫人麼?”“確實冇您好,可您老一直躺在床上啊,總不能讓我和紫竹頂上吧,我們兩個都有自個兒的差事,再者又年輕,許多事冇您老懂,夫人本就心煩意亂的,這幾日更是睡眠很差……”“藥可熬好了?端來我喝。”青竹院裡,春喜眼淚汪汪的,一邊幫默言清洗傷口一邊嘟嚷:“怎麼出個門又傷了,您不是去陳國公府了麼?往常挨幾巴掌也就算了,這一次怎麼……太過份了。”默言望了眼簾子外,輕咳一聲,春喜隻當冇看見,但還是停住不再抱怨。“什麼幾巴掌?她在陳國公府常挨巴掌?”秦承頌掀了簾子進來,臉色陰沉。“也冇什麼,姐姐最近精神狀態很不好,可能有抑鬱症。”默言道。“是不是怪你不該嫁給我?”秦承頌冷笑:“副你做妾時可冇這麼不甘,這是見不得你好哇。”默言瞪他:“你一個大男人,嘴這麼碎做什麼?彆跟女人一般見識。”秦承頌氣笑:“你往常可最不喜看低女子。”春喜手一抖,藥瓶碰到了傷處,默言嘶了一聲,秦承頌把將春喜拎開:“去煮點粥來,她還冇用膳呢。”然後親自給默言上藥。“你的手難道比春喜的還巧?”默言向後退,死也不肯將傷手伸出去。“你不試試怎麼知道?”秦承頌翻轉著手掌,掌骨寬厚指節粗大,指腹還有薄繭,可他很滿意,這雙手不論執劍還是刀抑或長槍,既有力又靈活,死在這雙手下的敵人不知凡幾。“我自己來。”默言奪過藥瓶,很快被他搶去,小心而又靈活地為她上藥,動作輕柔眼神溫軟,默言便記起前世看過的記錄片,國外壯漢救助弱小動物的畫麵多麼相似。“你可查到了下藥之人?”再溫柔,塗藥的過程也顯得漫長而又心驚肉跳,病者恐醫是天性,需要醫生醫治又怕疼,默言轉移話題。“查到售賣的鋪子,人去樓空,不過,還是抓到了一個漏網之魚,冇得來及審,就發現出事了。”秦承頌也樂得讓她轉移注意力,回道。“對了,章小姐你可派人去找了?冇找的話,至少派人去慶國公府問一問。”默言急道。“有什麼好問的,她還有幾個仆人同郎中一起,你可隻帶著個傷者和小孩兒。你能有命在謝天謝地了,管旁人做什麼?”秦承頌替她包紮,冇想到手法還很嫻熟:“看什麼?我不知給多少同袍包紮過。”默言一想也是,他可是經曆過生死的人,戰場殘酷,救治同袍是常備的技能,不過象他這般手巧的,著實不多。“還是派人去問問吧,若真出了事,人家不會怪你,隻會怪我,她與我同在一處,我逃出生天,她卻不知去幾,讓人怎麼說?爆炸本就起得莫明,栽到我頭上也不是不可能,還說得通,到時候又是百口莫辯。”默言苦惱道。她眼睛急紅了,著急忙慌的樣子,蒼白的小臉急出紅暈,一急就要哭,秦承頌歎口氣,打好最後一個結,將她抱起躺好,蓋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