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慧頓住:“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顧默言笑道:“好,聽不懂就算了,我得回去了,嫁衣還冇備好呢,對了,章娘子的嫁衣應該早就準備好了吧。”章文慧噘了噘嘴:“我又不是三品誥命,要臨時準備嫁衣。”回府的路上,程明秀問顧默言:“章文慧真要找你幫忙?”“不知道,我猜的,但大致應該是吧。”默言好笑道。“你對她印象如何?”程明秀問。“溫柔又有主見的一個人,與我有些相似之處。”默言道。“相似之處?不錯,你們都很自尊自信,也灑脫。”程明秀長吸一口氣,又緩緩撥出:“如若我一早也能自尊自信一些,又何致到如斯地步?”默言拍拍她的手臂:“不是你的錯,是這個時代的錯,是這個社會的錯,包括你從小學習的禮教孝道都是錯的,這世間,不應該隻講禮法而該講道理,不應該在禮法麵前,法理人情都靠邊站,就比如我,曾經逃婚,但婚姻本是我自己的事,嫁與何人,與何人共渡一生的是我,我不喜歡,為何非要嫁,我逃婚隻是為了自己將來能過得更舒服幸福,何錯之有?為何我就成了千古罪人,成了人人唾罵的笑柄?”“你救我,也是因為這個?”程明秀問。“是啊,你雖犯錯,但罪不致死,而且,身為父親竟然因為聲名與麵子活活打死自己的女兒,我不能容。”默言道:“可惜,我不能容又如何?頂多能救你一個,這世上,還有多少同我們一樣的女子無人救無人管,同樣活得艱難甚至枉死?”默言道。顧明秀彆過臉去望向窗外:“你可真討厭,顧默言,你太耀眼了,耀眼得讓人討厭。”默言道:“我也冇比你強多少,不過就是……”不過就是我來自另一個自小受的就是人人平等婚姻自由,女子能頂半邊天的世界,那裡,連風都是自由的。“咦,你看那是什麼?”程明秀掀開簾子道。“什麼?”默言好奇地湊過去看。街道上,一隊人衙役正押解著一隊男男女女走在路邊上,那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帶著鐐銬,被衙役們踢打著往前走。“這……看著象犯官家眷?”默言道。“是祈國公伊國慶一家子。”程明秀道。“祈國公?他們犯了什麼事?”默言正問,就見秦承頌騎著馬自馬車邊過,程明秀縮回頭,二人今天出府是悄悄的,租的車,冇坐侯府的馬車出來,所以,秦承頌並不知道馬車裡坐的是她們兩個。“是秦承頌辦的案子?”默言問。“祈國公是阻礙新政推行的主力之一,阿頌應該是尋到了他犯罪的鐵證,扳倒了他,祈國公可是蕭家最得力的助力之一。”“蕭家不蕭貴妃的孃家麼?皇上施新政,為何蕭家是最大的阻力?貴妃娘娘不勸孃家人麼?”默言不解道。“勸?自然是勸的,娘娘與皇上感情深厚,又寵冠六宮,皇上待蕭家也甚是優待。蕭家也是輔佐皇帝上位最大的助力,蕭家與皇上相互倚仗相互扶持,帝位越來越穩固,可蕭家的野心也越來越大,大到認為整個天下,除了皇室,就是蕭家,連皇後與太子都不放在眼裡。”程明秀道。“貴妃娘娘也不管嗎?”默言詫異道。“管肯定是管了的,可權與利是什麼?是可以讓你忘記初心,熏過的心黑了,想要變白,哪那麼容易啊,人啊,坐上了高位就不想下來了,所謂從簡入奢易,由奢入簡就難了。”程明秀感慨道。“蕭家是想扶詡王上位嗎?”默言道。“恐怕還不止。”程明秀道:“我那個爹雖然待我不好,卻是個最懂為官之道的,在朝中,從不占隊,人稱鐵羅汗,因為練就了一套沾衣十八貼,他看事,最是老奸巨滑。我也是從他那裡聽到一些朝中之事。”默言對政治不感興趣,歎息道:“這些事,還是由秦大人去操心吧,我等小女子,過好自個兒的小日子便好。”“不是啊,我爹說,他太過激進狂妄,皇帝其實是在拿他當槍使,得罪了太多人,也不知將來是福還是禍。”程明秀道。“他不是激進,而是待人以誠,我聽桂媽媽說,當年他在京城犯了事,原本是要判斬監候的,是皇帝救了他,讓他去邊關參軍立功,以他的睿智,豈會不知道這樣做的危險,無非是人家投他以桃,他報之以瓊瑤罷了,他隻為報恩,隻為忠心,不考慮後路,這樣的人,纔是最為赤誠的。”默言道。窗簾突然被挑開,是秦承頌大大的俊臉,默言還未回神,就見程明秀自門中跌了下去,某個高大的人跳上馬車,一切來得太快,默言目瞪口呆,很快發現原本還算寬敞的馬車變得逼仄起來,下一秒,她被攬入懷中,炙熱的吻覆在唇上,默言感覺自己象中驚慌失措中被捕獵到的兔子,莫明的被人卸骨拆肉享用了一頓。也不知過了多久,某人渾身都變得灼熱,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自小學醫又有過婚史的默言又臊又怒,總算把人給推開,噘著紅潤微腫的唇指責:“你……你白日宣淫。”某人一本正經:“我冇有,你汙告。”“你……你還冇有,剛纔還……還……”“還什麼?”秦承頌握住她指來的手,附在她耳畔道:“你是習醫的,當知真正的宣淫是如何,你真要指摘,那本都撫不若做完全套,給你個告發我的把柄。”“你……你怎麼……秦承頌,你越發無恥了。”“是誰說我是個赤誠之人來著?我這顆心都捧在手心送你了,夠不夠誠?”“你在偷聽我們說話?”默言愕然。“不是偷聽,我自小心武,聽力比常人都要好。”“你不是在押解犯人麼?我以為你早過去了。”“你還冇告訴我,偷偷離府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