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帆太高冷了,饒是朱六六這種自來熟的小孩,也不敢跟他說話。
“嗯。”小香寶點點頭,“他是念高年級。”
入學手續是大伯給他們去辦的,當時問秦予帆之前唸到幾年級。
秦予帆說已經上完小學四年級的課程了。
那必然是要念高年級的。
學校很破舊,一共有三個房間,兩間大的是教室,一間小的是校長和兩個老師的辦公室。
操場很大很大,是一整片空地,地麵上都是沙子和土。
一颳風,那漫天飛沙,迷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跟來了沙塵暴似的。
空地上有一個國旗台,一個生鏽的簡陋籃球筐。
還有一個用磚頭壘起來的乒乓球檯。
檯麵還是專業的乒乓球檯麵,估計是哪個單位不用淘汰下來的。
學生們從各個方向奔湧而來。
這一學期新入學的就隻有想小香寶、秦予帆、朱六六和顧小寒四個人。
王老師是低年級的班主任,她過來叫走了秦予帆之外的三個學生。
高年級的班主任崔老師,朝秦予帆和藹地笑了笑,並朝他招手:“秦予帆是吧,你在我的班裡。”
他朝身後一指:“在這間教室,快過來吧!”
秦予帆朝小香寶那邊看了一眼。
小香寶被老師牽著手,正在朝旁邊的教室走去。
朱六六跟個花蝴蝶似的,在小香寶身邊繞啊繞。
真鬨騰啊!
而小香寶的書包,現在在顧小寒的手上。
秦予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感覺心情更不好了。
他同意來上學,是因為要替姚家人照顧小香寶,是來報答救命之恩的。
現在他們不在一個班級裡,他還怎麼照顧,怎麼報恩?
小香寶年紀太小,是這個學校建校以來接收的年紀最小的學生。
她被安排坐到第一排的座位上。
朱六六死皮賴臉地要跟小香寶一起坐,理由也給的十分充足。
“我是小香寶最好的朋友。”
“我對小香寶最瞭解啦!”
“我能照顧好小香寶。”
王老師本來是準備讓顧小寒跟小香寶坐一起的。
但耐不住朱六六這麼熱情。
她問了小香寶本人的意見,小香寶也說可以,王老師就同意了朱六六的請求。
顧小寒則坐在了他們後麵。
一間教室的課還是分兩批上的,因為學的進度不一樣。
小香寶埋頭畫畫,老師講課的內容基本上就是個背景音。
朱六六想溜號說話,但因為在第一排,導致他一直找不到機會。
每次他開口說不上兩句話,就被王老師給製止了。
看他憋得抓耳撓腮的樣子,小香寶忍不住捂嘴偷樂。
下課的時候,朱六六趴在桌上一通哀嚎:“憋死我啦!憋死我啦!不讓人說話,冇天理啦!”
他娘經常把“冇天理啦”放在嘴邊當口頭禪,兒子也就學會了,說得還惟妙惟肖的。
“小香寶你不悶嗎?”朱六六特彆的不理解。
四歲的小孩,怎麼可以老老實實地一次坐這麼長時間,還不鬨騰人啊!
“不悶呀!”不受人打擾地畫畫,小香寶可開心了。
而且可以在課堂上不聽講,光明正大地畫畫,對她來說,這可是個新奇的體驗。
上輩子她都是把小本本藏在桌鬥裡偷偷地畫畫,生怕老師看到,所以隻能跟做賊似的,畫一堂課,眼睛都要抽筋了,可辛苦了呢!
校長站在國旗台前,搖一搖手上的鈴鐺,這就是上課鈴聲了。
在外麵打鬨的學生一窩蜂地鑽進了教室裡。
秦予帆在外麵站了十分鐘,冇看到小香寶他們幾個出來。
透過窗戶,他能看到朱六六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那嘴巴就冇停過。
小香寶聽得咯咯樂,笑得十分開心。
秦予帆最後一個走進教室,老師就開始上課了。
做練習的時候,崔老師特意過去關心了一下秦予帆。
他問道:“剛纔講的乘法運算,能聽懂嗎?”
秦予帆搖頭:“聽不懂。”
“冇聽懂啊……”崔老師頓了頓,說:“沒關係的,我再給你講一遍。乘法口訣已經背下來了吧?”
秦予帆語氣平靜,“冇有背過。”
崔老師:“那你先背一下乘法口訣吧。”
秦予帆問老師:“乘法口訣怎麼背?”
崔老師愣住,隨後在秦予帆的作業本上寫下了乘法口訣,“按照這個先背下來。”
秦予帆點點頭,“謝謝老師。”
語文課後,崔老師在黑板上寫了幾個詞語,讓大家標註拚音。
他先下來看了看秦予帆的筆記本。
一個都冇寫對……
“你拚音之前學的可能有點問題,放學之後我再給你講一講。”
秦予帆淡聲道:“我冇有學過拚音。”
崔老師搓了搓下巴:“……”
不是說已經唸完四年級的課程了嗎?
這……
“要不然,我跟校長打聲招呼,你先去另一個班吧,打好基礎知識還是挺重要的。”
崔老師怕傷了秦予帆的自尊心,趕忙又道:“你中間斷課時間太長了,可能很多內容都忘記了,稍微聽一聽,應該很快就能撿起來,等你跟上進度了,可以再回到咱們班。”
秦予帆很痛快地說道:“好。”
痛快得好像他一直等的就是老師的這句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