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糟心孩子,醒了就鬨騰。
還不如暈著好呢!
小香寶眉頭一皺,不著痕跡地從福袋空間裡掏出一個電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戳到了秦予帆的身上。
秦予帆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兒,當即就倒在了地上。
很好,總算老實了。
姚三富發現這繩子越拽越輕鬆,三兩下就拽出來了。
低頭一看,好傢夥,怎麼什麼都冇有。
人呢?
難道出事了?
“小香寶,閨女!怎麼回事啊!”姚三富的嗓子都要喊啞了。
“冇事,繩子鬆了。”小香寶往洞口跑了幾步,“爹,你把繩子再丟進來。”
姚三富這心啊,忽上忽下的,馬上就要犯心臟病了。
他哆嗦著手,把繩子丟進去,小香寶立馬重新把繩子繫到了秦予帆的身上。
這次姚三富總算把秦予帆給拉出去了,緊跟著小香寶也安全地鑽出了北屋。
門口那邊潑了很多水,火勢總算小了一些。
秦誌良不管不顧地披著泡過水的被單,衝進了房間。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冇有人影。
兒子呢?
這時外麵的人喊道:“秦教授你快出來,小帆已經救出來了。”
秦誌良躲著火苗,跑出北屋,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兒子。
頓時,眼淚嘩嘩嘩地砸到了地上,各個都有豆子那麼大。
“虛驚一場,冇事了啊!”姚大富上前安慰道。
秦予帆的臉被濃煙燻得黑乎乎的,嘴脣乾裂,頭髮淩亂,看起來十分狼狽。
小香寶剛纔用的電棍傷人程度不高,秦誌良上前搖了兒子兩下,人就醒了。
秦誌良抱著兒子,輕聲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嚇到了吧!”
秦予帆嚎啕大哭了起來,任誰勸都停不下來。
最後哭得聲音都出不來了。
姚三富看這樣也不行啊,回頭嗓子給哭壞了,變啞巴了可怎麼整。
“小帆,叔叔給你洗個澡吧,把身上洗一洗,看看有冇有哪裡受傷了。”
秦予帆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任人擺佈。
秦誌良也好不到哪裡去,直接席地而坐,目光呆呆的,透著無儘的疲憊。
姚三富直接把秦予帆抱進廚房,給孩子沖澡去了。
姚大富給秦誌良遞了一根菸,什麼都冇問,也冇有再開口安慰什麼。
“小帆今天要是死了,我也會跟著一起去的。”
秦誌良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道:“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命,嗬……”
一聲苦笑,之後半晌無言。
老姚家其他人進進出出的,還在滅最後的一點火星。
得確保不會複燃才行。
姚大富聽到秦誌良接著說道:“小帆小的時候,有一次玩火柴……他可能是想點蠟燭吧,結果不小心點著了旁邊的報紙,引起了火災。”
小香寶蹲在旁邊,手上拿著一根小木棍,在地上胡亂地劃拉著。
她感覺秦誌良接下來要講的,肯定是一段令人非常傷心的過往。
一旦開始了講述,秦誌良的聲音反倒平穩下來。
“當時我在鄰居家裡,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孩子在屋裡大哭,小帆他媽媽剛好下班回來,直接衝進去了。”
小香寶的手一頓,抬頭看向了秦誌良。
秦誌良目視前方,視線卻冇有焦點,他啞聲道:“小帆他媽媽進去拚死把孩子救出來了,可她在快跑出大門的時候,被倒下來的櫃子砸到了腦袋。”
又是長久的沉默。
端著盆和抹布準備去北屋收拾的唐美秀聽到這裡,都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安靜地站在姚大富身後,看著秦誌良。
“小帆媽媽為了救小帆,就這麼死了。”秦誌良捂住眼睛,淚水又淌了下來。
抽完一根菸之後,他擦掉眼淚說:“後來小帆就特彆怕火,有時候看到火會直接暈倒。他特彆自責,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媽媽,一直都不肯原諒自己。”
姚大富輕輕一歎:“意外而已。”
“是啊……”秦誌良跟著歎氣,“可能長大之後能好一點吧,我現在就希望他快點長大。”
“會長大的。”姚大富不知道該怎麼勸慰,隻能又遞了根菸過去。
秦誌良點菸的時候會盯著火苗愣幾秒,這是他這麼多年的習慣了。
“我太粗心大意了,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照顧孩子。”
秦誌良被自責的情緒折磨著,“我太懦弱了,我冇有他媽媽那麼勇敢。”
“剛纔那種情況,如果是小帆的媽媽,肯定不會等火勢弱了再衝進去。”
“她一定會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第一時間就想把兒子救出來。”
“她——”
姚大富打斷了秦誌良的話,“出這種意外,冇有辦法做假設的,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去更好,你不用這麼自責。”
秦誌良不住地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我太自私了,我不配給人當爸爸。”
“剛纔咱們在屋裡抽菸,走的時候,我應該檢查一下,看看菸灰缸裡的菸頭是不是滅好了……可是我冇看。”
“都有過那麼慘痛的經曆了,可我還是……我還是冇有吸取教訓。”
“都是我的錯啊!是我的錯!我差點害死了小帆。”
小香寶拿著木棍在地上劃拉著,畫在地上的圖案越來越亂,顯示出她此刻糟糕的心情。
坦白地講,秦誌良的確是個差勁的父親。
他一點都不知道該如何照顧孩子。
難怪小帆哥哥這麼討厭接受彆人的幫助呢,原來他是怕有人為了幫助他而受到傷害。
他害怕親密關係,是因為害怕失去。
失去的痛苦,他嘗過一次了,便不願再嘗第二次。
寧願活得冷冷清清,也拒絕一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