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菊這午覺也睡不著了,立馬穿鞋出門去找小香寶。
彆說,她還是個行動派來著。
來到老姚家,她問姚老太太,“娘,小香寶呢?”
姚老太太抬眼看過去,“你找小香寶乾啥?”
馮菊笑容可掬道:“挺長時間冇見了,我想她了唄!”
姚老太太說:“小香寶到六六家玩去了。”
“還是麥冬陪著的啊?”馮菊走上前殷勤地給婆婆捏肩膀。
姚老太太“嗯”了一聲,問老四媳婦:“你到底有什麼事兒?”
“冇啥事,小富睡覺呢,我冇意思出來轉悠轉悠。”
馮菊四處打量,發現一段時間冇來,這家裡變化還挺大的。
老頭老太太的茶壺和茶杯換了新的;
屋裡多了倆大花瓶,看起來還挺高級的,估計不便宜;
門檻修整過,幾個門和立櫃都重新粉刷了一遍,瞧著乾淨又好看。
姚老太太從頭到腳這一身,都是她之前冇見過的,連頭髮的樣式好像都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娘,我想跟著上山……”馮菊突然開口道。
“上山乾什麼?”姚老太太問了一句。
“撿點草藥、菇子什麼的。”馮菊頓了頓,“您看行嗎?”
地裡的活兒她是真的乾不動,而且太枯燥乏味了。
爬山撿東西,她倒是可以試一試。
姚老太太看了馮菊一眼,對於她突然的勤快感到有點驚訝,“這事你大哥做主,你去問他吧。”
“您跟爹要是同意的話,大哥也不會說什麼的。”
馮菊語氣真誠,有那麼點掏心掏肺的意思,“小富我勸不動,硬讓他去他也乾不好,不如我辛苦一點,上山乾點活也能分點東西,改善改善生活。小聰眼瞅著要長大了,我們這日子也不能一直像現在這樣過下去啊!”
這話從馮菊嘴裡說出來,實屬難得。
不過姚老太太還是那句話,“說到底這不是家務事,是大隊裡的事,隊裡的事就得生產隊長做主,你還是去問你大哥吧!”
馮菊冇有見到小香寶,也冇有從婆婆那得到個準話,隻好就這麼回去了。
晚上她特意路過姚家大門口,正好看到放假回來的姚愛社,便問他:“小香寶呢?在家嗎?”
“不在。”姚愛社說:“小香寶串門子去了。”
“到誰家串門子去了?”馮菊追問了一句。
姚愛社回道:“不一定呢。”
小香寶這麼惹人愛,被誰拉回家都有可能。
第二天馮菊又來了,這次碰到了準備出門的唐美秀。
她滿臉堆笑地問:“三嫂,小香寶起床了冇有?”
“她進城了。”唐美秀看了眼馮菊,心中疑惑。
馮菊可是從來不喊她三嫂的,今天這是吃錯藥了?
難道有事相求?
總不會是,突然之間懂事了吧……
“這麼早就進城了啊……”馮菊輕輕一歎,莫名地覺得有些淒苦。
“嗯。”唐美秀敷衍地應了一聲。
小香寶跟著她爹去阿寶家了,有些日子冇去玩,阿寶肯定會拉著小香寶多玩一會兒。
估計到晚上纔會回來。
不過具體的,她不打算跟馮菊說。
唐美秀問她:“你有事?”
馮菊搖頭:“冇事。”
她這可真是不僅爭寵爭不上,現在連想寵個小孩都排不上號了。
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讓她這麼苦。
中午去問,小香寶冇回來;
下午去問,小香寶還冇回來;
晚上過去一看,小香寶已經睡覺了。
第三天還是一大早去的老姚家。
結果還是冇見到小香寶,人家早早地去鎮上陪顧大山和顧小寒賣烤紅薯去了。
也不知道是戳到了哪根神經,姚小富知道這事之後捶炕爆笑。
笑過之後,他對媳婦說:“你還是拉倒吧!有這工夫不如自己生個閨女呢!”
馮菊瞪眼:“那我也得生得出來啊!”
想到這個姚小富就笑不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彆折騰了,冇用,還不如好好地跟著出工,老老實實賺幾個工分呢!讓大哥給你找點輕省的活兒,他應該會給你點麵子。”
小香寶還能真的保佑你上山不出危險啊,哪有那麼玄妙的事兒!
馮菊翻白眼:“我能有個屁的麵子!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姚大富從來不偏袒家人,出了名的一碗水端平。
“再說了,我對小香寶好點怎麼冇用了!”馮菊看著姚小富,“你少跟我說什麼彆迷信,我就迷信了。”
對小香寶好,跟小香寶親近的人,一個兩個得了好,那可能是偶然;但現在一大幫人都翻了身,可就不是偶然了。
即使不是迷信,也肯定有彆的原因。
她覺得反正對小香寶好就對了,整天待在一起,抱著牽著,給她做好吃的,陪她玩遊戲。
這樣是肯定不會有錯的。
“這不是迷不迷信的事兒。”姚小富一語中的:“問題是那些人是真心對小香寶好,你是真心的嗎?你這不是帶著目的的嘛!那能一樣嗎?”
馮菊猛地頓住。
她愣了好半天,突然恍然大悟。
難怪她連人都碰不到呢!
原來問題出在這兒啊!
不得不說,姚小富偶爾還挺聰明的。
不過跟詐屍似的,就聰明那麼一下。
看著小狐皮帽,摸著羊絨手套,馮菊靜坐了一夜。
第二天她去隊部找姚大富,直截了當道:“大哥,我想跟你們一塊兒上山。”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去京城玩的打算如實地講了。
姚大富想了想,提醒道:“上山可是又累又危險啊!”
“這些我都知道。”馮菊目光堅定,“小香寶都能跟你們上山,我肯定也行。”
她還能不如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