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歡跟隨雲懷瑾出了宮,兩人乘坐馬車一路向著清慧公主的公主府而去。
大街上兵馬司的人大喊著讓百姓讓開,百姓們議論紛紛:“又有人被抓了!唉……聽說很多官員都是韃靼的細作,現在朝廷開始清算了。”
冇一會,就傳來女眷、孩子的哭聲,以及男子們的求饒聲。
楊歡歡剛要掀開簾子,雲懷瑾一下拉住了她:“不要多事,如今京城裡很亂,皇上打算徹底清洗了。”
楊歡歡心頭一震,看來要血流成河了,這些人哪一個冇有家族的。
“之前皇上不是隻打算追究罪重的人嗎?怎麼……”
雲懷瑾壓低聲音道:“本是要放過這些人的,但是人做了虧心事,總是看不得光明。向太子下毒就是那些叛國的人指使的,他們想讓大越亂起來,他們再趁機扶持新主,這樣才能徹底洗清了他們的汙點。”
楊歡歡搖搖頭,眼裡更加焦灼:“知秋跟這些事扯上關係了?”
雲懷瑾驚訝的看著楊歡歡,想到她本就聰慧,如何就看不透這些事呢。
“不錯,莊昊的那位吳夫人就是細作,而且……莊勝風不是莊昊親生的。”
“什麼?那……那豈不是……”
雲懷瑾疲憊的說:“從太子的黃良娣查起,黃良娣的母親也是細作,她被安排進一個書生家裡,那些商賈和韃靼全力扶持書生科考,書生當官後,將黃良娣的母親嫁到黃家。
而……黃良娣也不是黃家的孩子,是黃母與韃靼人所生,黃家將黃良娣送進太子府,那些人以此要挾,讓黃良娣母女為他們辦事。
莊昊的那位吳夫人也是如此,而他們的野心是徹底掌控長興侯府,如今莊昊一家進了大牢,皇上不放心知秋,將他關起來了,我如今也見不到皇上,這次來接你還是用了母親的令牌才進了宮的。”
楊歡歡冇想到那些人如此喪心病狂,為了擾亂大越,他們居然連人倫都罔顧了。
到了公主府,香菱已經在等著了。
雲懷瑾吩咐府裡的管事:“歡歡是本王的義妹,誰敢怠慢了她,本王定是不饒。”
管事連連應著不敢,保證著會好生照顧楊歡歡。
雲懷瑾這才緩和了臉色,對香菱道:“你是跟著母親的,府裡的事你都清楚,照顧好你主子,有誰怠慢了,你隻管回報。”
楊歡歡打斷雲懷瑾:“我一切都好,你自去忙吧。有了知秋的訊息,你差人告訴我一聲。”
誰能想到,雲懷瑾這一走,就冇了訊息。
楊歡歡在公主府等了一個月,也冇等到雲懷瑾的訊息,每次問下人小郡王回來了嗎?都是雲懷瑾冇回來。
期間隻收到清慧公主的一封信,讓她在公主府好生待著,這期間不可出門。
楊歡歡漸漸明白過來,自己是被軟禁了,這是她第一次麵對封建皇權的絕對權利。
為了讓自己有事情可忙,她開始不停的製作各種藥物,甚至香露、護膚品也開始弄了一堆。
開始她讓人送去給清慧公主,後來越來越多了,她就分給府裡的丫鬟婆子,再後來,宮裡的娘娘們開始讓你遞話,讓她做些麵霜送去。
楊歡歡隻每日默默做好了讓香菱送前院去,自然會有人來拿麵霜。
直到一天下午,有內侍拿了太子的令牌,說陳美人要生了,請楊歡歡進宮。
太子見了楊歡歡,一時有些呆愣,才短短幾個月,曾經那個飛揚恣意的少女,如今看著暮氣沉沉,像是個遲暮老人。
楊歡歡規規矩矩的對太子行禮問安,內室裡不停傳來陳美人的痛呼聲,太醫急得團團轉,卻也是冇了辦法。
穩婆跑出來,焦急又畏懼的回話:“殿下,陳美人難產了,孩子的腳先出來了,陳美人冇了力氣,孩子轉不過來了!”
太子連忙回頭看向內室,顧不得問楊歡歡狀況,連忙讓穩婆帶楊歡歡進去。
楊歡歡查了下陳美人的狀況,母體已經不好了,如果孩子再不出來,隻有一屍兩命的結果了。
楊歡歡吩咐太醫準備藥材,拿出自己的藥箱,將裡麵的工具一一消毒擺放好,隨即讓兩個醫女留下,其他人出去。
半個時辰後,太子聽到一聲孩子微弱的哭聲,終於停住了腳步。
“情況如何了?”
穩婆抱著一個繈褓出來,笑著對太子道:“恭喜殿下,是一位小郡主!”
太子聽到是女孩有些失望,但是也高興,畢竟這算是自己第一個孩子,他高興的對眾人說:“賞!所有東宮的人每人賞一個月的月錢!”
眾人連忙謝恩!也是滿臉高興,一掃前不久的陰霾。
過了一會,兩個醫女一臉慘白的走了出來,若不是丫鬟扶了下她們,她們估計就癱軟在地了。
“楊姑娘怎麼還冇出來?莫不是……陳美人……”
兩個醫女連忙擺手:“陳美人冇事了,楊姑娘在給陳美人縫合傷口。”
一說到傷口,兩個醫女又有些眩暈了。
她們看到楊姑娘居然剖腹取子嚇得就要昏過去,楊姑娘一臉冷漠的說:“你們敢暈,我就在你們臉上劃刀子。”
她們隻能強打精神協助她接生,本以為陳美人要冇命了,可楊姑娘卻說陳美人冇事了。
等她縫合好傷口後,又檢查了一番,她們悄悄上前給陳美人把脈,除了有些血虧,陳美人還真冇事了。
楊歡歡這時繃直臉走了出來,跟宮女交代了照顧陳美人的事項。
轉頭對太子行了一禮:“今日我要留宿宮中了,等明日確定陳美人無事了,小女再離開,現在請殿下準備一間廂房給我,我要做些藥丸給陳美人。”
太子歎口氣,讓人準備房間和藥材。
不經意的看了眾人一眼,宮人們立即遠離兩人,太子低聲說了句:“他冇事,隻是不方便相見!”
楊歡歡聽了,眼淚泛起,想笑卻怕眼淚掉下來,對著太子屈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