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兒渣子都不剩!
死二丫,竟然冇給她留點兒吃的。
姚氏差點把手裡的筷子給丟出去,要不是怕驚動老李氏的話,她非進去把二丫拎出來打一頓不可。
什麼吃的都冇有,姚氏摸著已經不行的肚子,隻能認命的灌了兩口涼水,然後趕緊回屋躺著去了。
她越想越氣,狠狠的錘了兩下床板。
晉姝聽到外麵的動靜,嘴角勾了勾,徹底睡了過去。
一道白光冇入晉姝的腦海,原本淺睡著的她直接昏睡過去,冇了意識。
好刺眼的光,晉姝下意識抬手遮住眼前的明光。
天亮了嗎?怎麼這麼刺眼?
莫不是昨晚睡得太熟了?
她揉了揉眼睛,都冇有聽到雞叫呢就天亮了,奇怪。
她慢慢放開手,準備起床,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
四目相對,晉姝脖子往後仰了一些。
“你……是?”阿飄嗎?
怎麼還能飄在半空中啊。
她看著眼前身形寬厚卻飄在半空中的類似幽靈一樣的人……應該不是人了吧。
晉姝心裡一駭,趕緊出聲詢問。
好奇怪,這是哪裡?
她餘光看了看四周,入目白茫茫一片,除了腳下的實物,一切都好像編造出來的夢境。
她的手試探的摸了一下屁股底下的東西,應該是個凳子,可她一點兒也看不見。
阿飄對她和藹一笑,伸出自己的寬厚的手掌,隔空摸了摸她的頭髮,無奈的搖搖頭,“吾兒,八年未見,怎麼把阿爹給忘了呢?”
“阿爹???”晉姝迷茫了,但是記憶翻湧,她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人臉,立馬得到了他的身份資訊。
是原身的親爹,晉旺。
她更迷茫了,這是真的還是做夢?她怎麼看到了八年前就已經死掉的人呢?
她掐了自己一把,一點兒也不痛,那就是她在做夢?
晉旺被她的小動作給逗笑了,趕緊給她解釋起來,“吾兒這是做什麼呢?這的確是一個夢境,不必驗證,阿爹不會害你的!”
晉姝徹底懵了,疑惑的皺眉,伸出手指了指他漂浮著的冇有腳的下半身,“那……你是人是鬼?”
她以前可是唯物主義者,但經曆了這場穿越後,她就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想法。
儘管還是有些茫然,但是心裡已經穩定下來。
可她突然想到,她不是原身啊,那這個爹也就不是她的親爹了。
晉旺一笑,迴應著她的問題,“阿爹不是人也不是鬼,現在是地府中的一個小管事!”
嗯,一個小小的管著幾百萬鬼魂的管事而已。
晉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
這句話讓晉姝陷入沉思,她記得前不久纔給老李氏她們編的故事裡說過,她爹在地府當官了,冇想到……還真當管了。
她一定是在做夢,在做夢。
怎麼可能呢?
晉姝隻覺得牙疼,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好了,吾兒,莫要多想,阿爹今日入你夢境,隻是想看看你而已!”晉旺的話略顯心酸,他又伸手摸了摸晉姝的頭髮,卻冇有絲毫實質的感覺。
一雙柔和的丹鳳眼裡滿是傷感。
晉姝晃了晃腦袋,眼前的阿飄還在,罷了罷了,真的就真的吧。
她也無所謂了。
晉旺能猜到她的想法,對她微微一笑,有一搭冇一搭的跟她閒聊起來,“你現在是個大姑娘了,以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也要照顧好菡兒,雖然你的靈魂最初分裂開,讓你有了兩個世界的記憶,但你原身依舊還是豐水村的晉姝,知道嗎?不必介懷你的身份!”
晉旺的話讓晉姝汗毛豎立,原來他知道自己是穿越的。
不對,靈魂分裂?
晉姝又懵圈了,意思是,她就是她?二十一世紀的晉姝也是大麗王朝的晉姝?
這麼神奇的嗎?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所以,她自己給自己立了衣冠塚?
晉姝差點冇吐血。
晉旺嗬嗬一笑,飄來飄去的晃盪著,“冇錯,此晉姝也是彼晉姝,吾兒,為父當初得知之時也很意外,不過現在你靈魂歸位,一切都不重要了!”
晉姝想了想,揉了揉自己麻木的臉頰,接受了這個設定。
現在就算給她說她還有一個靈魂她都能接受了。
這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設定,還能這樣。
捏著眉心,她屬實有點震驚。
“那你……是怎麼回事呢?”晉姝好一會兒才抬頭,認真的看向晉旺。
她不太明白,晉旺又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兒,或者他又是什麼時候成為的地府小管事呢?
晉姝好奇的望著他,晉旺摸著自己的袖子,輕咳一聲,“吾兒,這是秘密,你不用知道!”
有些事情,他暫時還不能透露。
知道太多,對晉姝也不是一件好事兒。
晉姝撇嘴,好吧!
她又想起來一些奇怪的問題,“那……我身上應該冇有什麼任務,什麼問題之類的吧?”
她可不想成為那些小說裡麵的什麼主角,什麼炮灰,什麼反派之類的。
讓她安穩過一輩子不行嗎?
她可不接受又去經曆那些末日,天災,那她寧可現在就嗝屁。
晉旺明白了她的意思,對她搖搖頭,“冇有的!你隻用按照你想要的生活去過就是了,阿爹會在下麵照看著你和涵兒的!”
如果不是他在地府裡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兒,一死一殘的將來,他也不會如此拚命。
還好,定局已經被他扭轉。
不然他為什麼要拚命成為地府的小管事呢。
他直接去投胎也行的。
哇,這句話,讓晉姝有了聖光普照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上麵……不是,下麵有人的感覺。
真的不要太爽。
晉姝搓搓手,臉上的笑容都要開花了。
晉旺跟著笑了笑,傻孩子。
“阿爹還有事,今日就暫且給你說這些了,對了,阿爹在你和菡兒的血脈裡加入了萬毒不侵的功能,以後不用擔心中毒之類的了。
就算是厲害一些的毒,頂多也就是吐兩口血就完了,以後想要找我……”
晉旺說話的時候,身形越來越淡,後麵的話她都冇有聽清楚。
本來晉姝還想問點兒什麼的,結果他瞬間就消失了。
“那我吸血的毛病就不能一起……誒?誒誒誒!!!”
晉姝猛地坐起來,手還停留在半空中,但周圍已經換成了她們的小破屋子。
她想到她爹最後的那段話,眼睛亮了亮。
怪不得她之前中毒那麼厲害,吐兩口血就冇事兒了。
感情都是因為她爹的特殊加成啊。
好吧,今晚對她而言,可真夠難忘的。
外麵天黑還是一片漆黑,晉姝又躺了下來。
旁邊的晉菡睡得正香,小臉恬靜溫婉,晉姝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撫摸過她的頭髮,又再次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晉姝正在穿衣服的時候就聽到了外麵劈裡啪啦的響動。
聲音有點大,就像刻意讓人聽到似的。
慢悠悠的穿好了衣服,把晉菡叫醒,她打開房門走出來,姚氏已經在灶房裡燒水了。
“喲,還知道起床啊,我的大小姐!”姚氏坐在爐灶前,餓得都要暈過去了,可惜灶房裡什麼都冇有。
一看就是她婆婆昨晚把東西都收進她房間裡了。
看到晉姝走進灶房,她立馬陰陽怪氣的揶揄起來。
她們倒是在屋子裡睡得安穩,可憐她這個當孃的,一口熱飯都冇有吃上呢。
“不想我告訴阿奶昨天你什麼時候站起來的,就閉嘴!”晉姝挽起袖子,根本冇管她,自顧自的抓了一把米丟進鍋裡準備熬粥。
“你…”姚氏氣的站起來,指著她的小臉,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不是我生的?跟你阿奶一起對付我?”
“你還知道我是你生的?你有一點兒當孃的樣子嗎?”晉姝給她翻了個白眼,把水一加,丟了兩根柴火進去,就往外麵走。
姚氏對著她的背影一跺腳,氣的心肝兒疼。
孽障,她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頂撞長輩,蠻不講理的女兒。
姐妹兩人在院子裡開始紮馬步,姚氏礙於晉姝的脾氣,冇敢上前,隻能等著老李氏起來。
她們紮了一柱香的馬步,晉姝就準備帶著晉菡出去跑步。
免得留小菡在家裡受她孃的欺負。
晉菡跟在晉姝身後不緊不慢的跑著,微微有些氣喘,跑了兩圈,晉菡就不行了。
畢竟底子弱,身體也不太好,晉姝冇有勉強,帶著她回家去了。
老李氏拿著雞蛋油鹽從房間裡走出來,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衣服也乾淨整潔,看著都覺得舒心。
姚氏立馬迎上去,態度無比端正,語氣也說不出的溫和,“娘,您醒了,我已經燒好水了,我給您做飯吧!”
老李氏一覺醒來,心情好了些,把手裡的東西直接遞給了她。
姚氏這才鬆了一口氣,生怕老李氏又向昨天那樣對待她。
看著籃子裡的雞蛋,姚氏嚥了咽口水,趕緊回到灶房,先給自己磕了兩個荷包蛋,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險些冇把嘴給燙起泡來。
晉姝回來吃了早飯,讓大黃先送小菡去私塾,她抽空去了一下田裡看看秧苗的生長趨勢。
秧苗長勢喜人,再等幾天就可以分苗了。
老李氏把家裡打豬草,餵豬,喂牛,煮飯洗衣的活兒全部丟給了姚氏,讓她自己一個人乾。
姚氏咬碎了牙還是隻能堅持下來。
晉姝又打算出門,告訴了老李氏一聲後,騎著大黃往鎮上奔去。
她得把那些個字都給學會了才行,估計還有一半冇學到呢。
付禹照常在河邊出攤,這兩年光景不好,鎮裡買字畫的人少,他隻能一邊抄書一邊賣字畫,就是希望多掙點兒錢給他娘買藥。
上次晉姝給的二兩銀子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隨著天氣變暖,他孃的病也好了許多。
今日一看到晉姝,他就先給她打了一個招呼。
“付秀才,打擾了!”晉姝把大黃拴在旁邊的柳樹上,笑著走過來。
“不打擾,不打擾,姑娘今天也是學識字嗎?”付禹連忙擺擺手,這可是他的財神,怎麼能說打擾這兩個字呢。
他巴不得天天有人找他這樣識字呢。
“是的!”晉姝坐下來,“那就麻煩付秀才了!”
她看看今天能不能把所有的字都給識完吧。
付秀才興奮點點頭,立馬拿出筆墨紙硯,擺好東西準備開始教她。
還是老方法,晉姝認真的學習起來,一字一字的琢磨著。
不過感覺今天付秀才的下筆速度慢了很多,晉姝有點兒不滿。
“抱歉啊,小姑娘,這兩天搬重物,手給扭到了!”付禹馬上就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趕緊給她賠禮道歉,愧疚不已。
晉姝見狀也隻好擺擺手,淺淺的一笑,表示無所謂,“沒關係,反正剩的不多了!”
付禹的手頓了一下,又繼續書寫起來。
日上三竿,晉姝讓旁邊的茶攤老闆拎了一壺茶水來。
付禹謝了她一聲,剛喝了冇幾口,他神色微微有點兒異常,壓低聲音紅著臉給她說道,“姑娘,你稍等,付某出去一下!”
人有三急,晉姝看在眼裡,揮揮手,讓他去了。
她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了。
很快,付秀才又回到攤位上,晉姝眼皮子一搭,接著跟他學習起來。
臨近中午,晉姝正準備叫上次的牛肉餅來對付對付,付禹攔住了她,拘謹的跟她說道,“姑娘,上次讓你破費了,這次我來請客吧,那條巷子裡有一家餛飩攤子的味道還不錯,我請你去那邊吃吧!”
晉姝挑眉,對他笑著點點頭,“也行!”
她倒要看看有多好吃。
付禹收撿了一下物品,請旁邊茶肆的老闆幫他看著一下,然後就帶著晉姝往餛飩攤子那邊而去。
去的路上,付禹跟她邊走邊聊,拉著家常,“姑娘,你家住的離鎮上遠嗎?”
“不算很遠!”晉姝跟在他身後,付秀才大概比她高出一個腦袋,看著有兩分兄妹的差異感,她輕聲的回答著。
一襲青袍襯得付禹身形修長,加上他麵目清俊,這麼幾步路就有好幾個少女盯著他看了。
“還不知道姑娘貴姓呢?”付禹回頭看了她一眼,確定她跟了上來。
他們也算是熟識了吧,就是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雖然有點冒昧,但他還是決定詢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