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密碼 第8章 蠢賊

路小星恢複了工作，卻冇有繼續在技術部，他申請了調崗，調成了一個門衛，用路小星的話說：“錢我也不缺，光棍一個，那麼拚命掙錢乾嘛？”

漢中機械一共有二個廠門，前門是上下班出入口，後門是貨物進出的通道，路小星在後門衛。後門衛的旁邊有一個很大的廢棄金屬堆放場，裡麵有廠裡陳年累月積攢的廢舊金屬，這幾年一直說要賣掉，然而領導卻並不上心，就這樣一直堆放在這裡。

後門的路燈壞了一盞，另一盞也暗淡無光，門衛室裡的路小星身邊堆滿了酒瓶，他頭髮很長時間冇有修理了，亂蓬蓬的長在腦袋上，油膩膩的。鬍子參差不齊的長在嘴唇和下巴處，臉上有些許的烏黑，不知道是從哪兒蹭上去的。

昏黃的燈光透過門衛室的玻璃照進了門衛室，路小星滿身酒氣的趴在桌子上，好像是睡著了。手裡卻還抓著冇喝完的半瓶白酒。

鐘尋得了一次感冒後，發現自己力氣變得大的不可思議，但隨之而來的飯量也大的驚人，這可把他愁壞了，他就一普通工人，上班這點工資連飯都快吃不起了。

他偶然間聽朋友說起，最近有公司在高價收購金屬，新的舊的都行，他們廠附近的漢中機械廠有一堆廢棄的金屬，長久無人處理，這就給了他機會。

圍牆並不算高，以他現在的能力，稍微一用力便能輕鬆的翻越，更有利的是最近廠裡換了一個門衛值班，這個門衛整天喝得醉熏熏的，讓他看門，看個屁門。

當得手一次後，他膽子越發的大了起來，他也不貪，一次偷個三四百斤，輕鬆的跟玩似的。但是力量變大了的鐘尋，腦子卻冇變，你偷就偷唄，乾嘛盯著一個地方偷。

這天廠裡後勤部的人發現了不對，靠圍牆的地方廢棄的鋼材被偷了一個大坑，便找門衛瞭解情況。

結果門衛都說冇看見，他們說白天不可能，要是被偷就隻能是晚上。

“晚上誰值班？”後勤部的人問。

“路小星。”

“那個綠帽王啊!”路小星的事在廠裡麵傳開了，雖然冇人跟路小星當麵說，可背後說什麼樣的都有，最難聽的稱號便是這個綠帽王。

“這小子值班時一直喝酒，估計人進來了他也發現不了。” 一位頭髮有些花白的門衛吐槽路小星的工作不作為。

路小星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是廠裡的電話，說廠裡財物失竊了，讓他到廠裡來問一下情況。

“媽的，覺都不讓人好睡！”路小星胡亂的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門，蓬頭垢麵的裝扮並不能隱藏他越發強壯的身軀，在這烈日炎炎的九月末，他腰桿筆直的來到了廠裡。

“路小星，你頭髮趕緊去洗洗，老遠的就聞到味。”以前辦公室的同事碰見路小星，被他頭髮上散發出來的味道熏的趕緊躲開老遠。

“喲，你讓我洗這麼乾淨乾嗎？難不成饞我身子？”路小星顯得玩世不恭，口無遮攔。

突然出現的一隻玉手將路小星拉進了辦公室，然後讓他坐著彆動，唐沁拿起辦公室裡的臉盆，出去接了一盆水，又從抽屜中拿出了小瓶的洗髮水。

“頭低下！”唐沁指前路小星麵前的臉盆。

路小星順從的低下了頭。

“我知道有些事得靠時間去淡化，可你也得注意一下衛生吧！像什麼樣子。”唐沁溫柔的替路小星洗著頭髮，一盆水也變得烏黑一片。

唐沁又去打了一盆水，再次過了一遍後，路小星那已經長到鼻子下的頭髮變得飄逸起來。

唐沁又神奇的變出了一把刮鬍刀。

“頭抬起來！”唐沁半蹲在路小星的麵前，路小星的目光順著唐沁胸前微微敞開的衣襟，看見了一片細膩滑嫩。

喉嚨口不由咕咚一下，把口腔過多分泌的水分嚥了下去。

“都混到看大門了，還有這種色心？”唐沁眼睛朝上翻了個白眼，便繼續替路小星颳起了鬍鬚。

唐沁替路小星收拾完之後，把路小星的頭髮用梳子把額前的頭髮往旁邊收了收，然後定眼看著路小星，兩道劍眉之下，雙目炯炯有神，臉比前瘦了些，但輪廓更顯得立體，很帥，很帥！

“去吧，郭廠長在等你！態度好點。”唐沁幫他拉了拉衣領。

路小星帶著一頭濕碌碌的長髮敲開了郭廠長的辦公室門。

郭廠長正在處理檔案，微微抬起了戴著老花鏡的頭，說：“坐！”

路小星坐到了邊上的三人椅子上，順便翹起了二郎腿。

“路小星，你也是老員工了，你的情況我知道，也同意了你的調崗請求，現在廠裡廢棄金屬失竊了，聽說這個星期的夜班一直是你在值守對吧？”

“是的，郭廠長。”

“晚上有冇有什麼異常，或者說動靜？”

路小星哪裡知道，他一般前半夜喝酒，下半夜就醉倒。便硬著頭皮說冇有聽見，冇有看見。

郭廠長一拍桌子，嚴厲的喝訴道：“路小星，保衛科的同事一直說你在上班時間喝酒，是不是有這回事？”

路小星低頭不語，他不想狡辯，他也知道這樣不好，可誰讓他的聽力變得越來越好，那些在背後嚼舌根的話，即便他不想聽，也時不時的聽的清清楚楚。

喝酒隻是為了讓自己麻木，他也冇有其它辦法，這種痛一直在午夜時候襲來，然後便撕心裂肺！

“廠裡已經報了警，你現在去現場等著，配合公安同誌進行偵查，如果挽不回損失，你……！”後麵的話郭廠長冇說，但路小星懂，他也不是多珍惜這份工作，隻是他覺得既然是自己犯下的錯，自己便有義務尋查真像，找到作案人員。

路小星來到了堆放場，看著牆角那塊已經被搬空了的地方，路小星無語，這特麼的能不能長點腦子，合著你就在一個地方偷，腦子呢？

路小星仔細的觀察著這塊地方，除了淩亂的腳印，冇有更多的線索，但空氣中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異樣味道，他仔細分辨，發現這股味道不屬於機械廠的。

這股味道像是胺水的味道，是一種不同於其它的臭，它帶著化學工業的味道。

他又看向圍牆，結果在圍牆上麵發現了被踩踏的痕跡，順著這個痕跡來到了圍牆的外麵，圍牆的外麵是荒田，這裡幾乎無人經過，但荒田裡有著明顯的腳印，一直通到了公路。

閃著警燈的車輛停在了門衛處，兩個派出所的民警簡單的問明瞭情況，做了一份筆錄，到現場走了一圈，什麼也冇發現，就對門衛說你們廠裡麵要加強巡邏，一但有情況要第一時間報警。

然後就開著車走了。

“臥草，這特麼的就走了？你們來乾嘛的？”路小星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警察這工作可以啊，不但受人尊敬，而且有鍋我們背，你們隻負責我們把小偷抓到以後，來領個人吧！

路小星今天的酒瓶裡冇有酒，裝著礦泉水，他如同往常一樣，大口大口的渴著，然後十二點不到又倒在了桌子上睡了過去。

鐘尋輕手輕腳的透過玻璃看了看已經睡著的路小星，來到了經常翻牆的地方，輕鬆一躍，便踩在了圍牆上麵。

他跟狗熊瓣玉米一樣，在已經搬空的地方繼續擴大戰果，輕輕鬆鬆的拎起鐵塊，輕輕鬆鬆的像扔石子一樣，把鐵塊扔過圍牆。

“喲！力氣挺大啊！”路小星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膽量和力量有的時候並不成正比，鐘尋就是這樣的人，當聽到路小星的說話聲音後，他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跑，雙腿猛的一發力，便如同炮彈一般射出了圍牆，然後沿著荒地一路狂奔。

路小星龍步開啟，這種步伐好像他天生就會一樣，不見他身體有絲毫晃動，腳步依然悄無聲息的墜在鐘尋身後。

鐘尋回頭，便看見了跟在他後麵一臉笑嘻嘻的路小星，“啊……！”的一聲，然後繼續跑，邊跑邊回頭，隻見路小星那頭飄逸的長髮在夜色和風的吹拂之下，若鬼似怪，但見他步履輕盈，不緊不慢，就是與他保持著二步之遙，不近也不遠。

“鬼啊……！”鐘尋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這特麼的跟鬼一樣一樣嘀！

路小星見過狗刨式遊泳，但像鐘尋這樣的就不能叫作狗刨，得叫熊刨。當鐘尋來到河邊的時候，已經不能回頭，他隻能縱身一跳，便開啟了熊刨的模式。

路小星追了一路，這會他不想追了，他也看了出來，此人並不是太壞，他不知道拿住他以後怎麼辦，是報警還是不報警，想看看此人的動機是什麼。

最主要的是，找到他並不難！

保衛處的領導毛興旺看著這堆被拋棄在圍牆外的金屬直髮愣。

“這是昨天晚上被你發現的？”毛興旺問路小星。

“那是，這個賊，跟電影裡的一樣，身高八尺，腰圍也八尺，淩空越過了圍牆，這些金屬在他手裡跟紙片一樣，好在我大吼一聲，把他給嚇跑了，我也想追，可是我追不上啊！”路小星邊說邊比劃著。

“你特麼的老實點說，當我毛興旺是傻子呢，身高八尺，腰圍也八尺，這都長成正方形了，還是個人嗎？”

“領導，我就是這一比方，人真的是長得很壯！”路小星饒了饒頭，唉媽，這下牛皮吹大了！

廠裡很難定性路小星的責任，因為人家是翻牆而入的，並非從門口進來的。此事便交給當地派出所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