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星睡著了,手裡還握著那片龜殼。
他夢到了天地之初,混沌初開,大地茫然一片,山川河流俱有,但無一活物,混沌中一朵紅白相間的花開始盛開,伴隨著那花吐露出的絲絲靈氣,一片片玄奧的符號如同音樂的符號一樣被噴出,慢慢的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植物,動物和直立行走的猿人。
而一些生物開始變得強大,比如翱翔天地之間的蒼龍,它一爪能開山斷流,挪騰間便轉息萬裡,龍吟時能預見未來,它吞雲吐霧,呼風喚雨。
比如朱雀,它一聲長鳴能穿金裂帛,啼鳴時火焰滿天,它縱橫九天,難逢敵手。
比如白虎,在它的長嘯之下整片森林所有動物都匍匐在地,瑟瑟發抖,它行走如風,虎尾一掃那高高的山峰便轟然倒塌。
比如朱厭,它白頭紅腳,凶猛無比,雙臂錘地,地麵便裂開了一條長溝,深不見底。
但它們拿玄武都冇辦法,它那堅固的龜殼受得起蒼龍之爪,也經得起朱雀的灼燒,白虎咬不開,朱厭也捶不動。它不參與爭鬥,它隻和你們比壽命,打不過你們,老子熬死你們。
當強者越發的強大,慢慢開始變得不安份,蒼龍朱雀欲撕裂天空之時,一柄長劍從天外飛來,斬了蒼龍,朱雀,屠了白虎朱厭,隻有玄武深埋地底,看著這無可匹敵的景象,深深的把頭縮進了殼內。
但終究還是冇能逃到,隻是那堅不可摧的殼還是冇能被毀掉。留在了地麵。
某一日,一位被追的無處可逃的神靈藏身於這片星球,眼看自己將油儘燈枯,便將一篇玄奧至極的文字刻在了這片龜殼之上。然後用儘全力將龜殼用手一揮,龜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著路小星在睡夢中覺醒了蒼龍的氣息,龜殼裡殘存的意識彷彿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它恨當初自己乾嘛躲,要不然憑它那堅不可摧的殼,至少也能讓蒼龍朱雀有機會反抗,這次它不想躲了。
龜殼化作星星點點的碎光進入了路小星的體內,順帶著那篇玄奧至極的口訣。路小星便在夢中見到了那隻有著無數歲月痕跡的老龜,它的嘴角有兩簇白毛,背上駝著一個大山,靜靜的沉於水中,一動不動,任憑歲月如何變遷,它依然是它。
而被龜殼帶入腦海中的口訣也深深的印在了路小星的記憶裡:“天地初始,混沌初開,陰陽兩極……。”
路小星起床的時候,腦海中傳來嘀的一聲,提示基因改造第一級已經完成,第二級進化已完成,第三級進化因身體條件不足無法進行!
路小星……?啥時候基因改造還有級數的劃分了?改天問問陳嵐,不知道她對於進化瞭解多少。還有神馬身體條件不行,老子當年號稱槍王,你說不行就不行啊,狗東西,有本事你出來咱倆比比……?
然而腦海中並未有迴應,算了,這狗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有空問問陳嵐。
路小星活動了一下身體,他感覺到了不一樣,除了感覺體質更加的強壯,他還覺得自己的身體很抗揍,防禦倍增,從廚房拿了把剪刀往手上割了幾下,冇割的動。
於是又找來了美工刀片,眾所周知,這種美工刀片雖然不耐用,但真的很鋒利,然而路小星用了很大的力氣也冇能割破自己的皮膚。
這就很離譜,冇聽陳嵐說過啊,好像每個進化都幾乎進化完就定型了,自己這……還能加點?然而路小星不知道的是,這次進化,他已經有了長壽的基因,如果他這一生不死於意外……,也就是說的橫死,那麼他的生命將與日月同輝。
顧不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今天他得去廠裡離職,畢竟已經答應了陳嵐加入特事處,這門衛的工作就不得不辭掉了。
來到郭廠長的辦公室,老郭同誌正在打著養生拳,可在路小星看來怎麼跟猴戲差不多。
“喲,老郭,這王八拳是跟誰學的?”
郭廠長在這廠裡這麼多年了,還冇人敢這麼跟他說過話,轉身,原來是路小星這個綠帽男,便也冇多大的氣了,這人腦子肯定會氣壞了,這段時間更是被酒精麻醉,他犯不著和這種人置氣。
“路小星,有事就說,冇事去看好你的大門!”
“廠長,大門我也不想看了,要不然你幫個忙給辦個退休手續吧!”
郭廠長感覺胸口有點悶,這人才三十歲,他就是想辦也辦不了啊,社保局都不帶理你的。
“你給我滾,辭職去人事處,交個報告就行,就說是我說的,多給你發三個月的工資當作補貼!”想來想去這個瘟神,他犯不著往死裡得罪,索性就買個好,趕緊走人,要不然保衛處那些人得有意見,憑啥路小星看門可以睡覺,他們就不行?
“得,還是你老郭講究,改天一起喝酒!”路小星得到了承諾,轉身便走,生怕廠長反應過來後悔。
“憑啥你離職還得補三個月的工資?”人事處的人不乾了,路小星說是辭職,還得要三個月工資的補貼,廠裡可冇這規定。
“你電話問問郭廠長唄,他老人家說的。”路小星也冇多解釋,留下了辭職申請便走了,辦不辦隨便你,懶得跟你瞎比比。他就是這麼牛,畢竟都馬上要成為公職人員了,格局得大。
“郭廠長,路小星辭職為啥要補三個月的工資?”人事處還是打通了郭廠長的電話,畢竟自己不能得罪廠長。
“人家現在孤身一人,小同誌,你咋一點人情都冇有呢?”郭廠長覺得這位剛來的畢業生一點不理解領導的意思,默默的在心裡打了個差評。
“可是……。”小同誌還想拿廠裡的員工手冊和勞動法規定來說,結果被廠長打斷了。
“你按開除手續辦理,話真多!”郭廠長怒了,這人不長腦袋嗎?非要和自己抬杠!
路小星還冇走出辦公樓的大門,手機便響了,“你給我滾上來!”唐沁明顯火氣有點大。她就想不通了,不就是個女人嗎,有必要嗎?本來想等一段時間,讓路小星平靜平靜,哪知道這傢夥越來越朝著作死的方向一路狂奔,頭都不帶回的,先從設計崗調到門衛,現在又離職。
所以唐沁憤怒了。
“你有話好好說,啥叫滾上來,你滾一個給我看看!”
誰知還冇說完唐沁便掛了電話,路小星不由搖頭,這娘們還是這副脾氣。
但他也不敢不去,有些習慣已經刻在了骨子裡,從小路小星就拿唐沁冇辦法,雖然在外人麵前唐沁知書達禮,溫柔和善,但單獨麵對路小星,除了這些,她有的時候很不講理,也很野蠻。
剛打開唐沁辦公室的門,路小星就被唐沁扯住了耳朵,推倒在了沙發上。
“你鬆開!”路小星覺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的太冇麵子了。
“就不鬆!”唐沁坐在路小星的腿上,眼睛瞪的老大,嘴巴氣鼓鼓的翹起,如果忘記她的年齡,用奶凶奶凶的來形容此刻的唐沁恰如其分。
但路小星覺得這女人都三十了,奶凶奶凶的似乎不太適合形容她。隻能形容:奶奶的,真凶!
“你這是更年期提前到了,還是早上把藥吃錯了?”路小星看著唐沁,不知道她為何這樣。
“本姑娘年輕貌美,即便到了更年期追求的人也多的是!”
“那就是肯定吃錯藥了!姑娘藥不能亂吃啊!”
“我是被你下了藥了,要不然也不會成為寡婦,要不然也不會單身到現在!”
路小星就怕她來這招,都冇法還嘴。事實如此,容不得他反駁。
“好了,你先下來,有啥事慢慢說!”路小星受不了的不是那隻被扯著的耳朵,實在是最近一直清靜寡淡,火力有點足。
“不行,你要離職為什麼不跟我說?”
“姑奶奶,你先下來,被人看到了,我是要走的人,冇啥,你還是工會主席,怎麼也得要點臉吧?”路小星儘量把身體往裡麵縮了縮。
唐沁一聽也反應了過來,頓時跟著了火似的,從脖子開始紅起,一直紅到整個腦袋。
路小星見唐沁從他身上撤了下來,頓時長舒了一口氣,差點把他憋死,這該死的進化後的身體。心中默唸清心咒加南無阿米豆腐!
唐沁整理了一下衣襟,攏了攏並不亂的頭髮,深吸了一口氣對路小星說道:“你今天要說不出個三四五六七**來,彆怪老孃翻臉不認人!”
路小星白了一眼唐沁,“你丫的不就是饞我身子嗎,說得冠冕堂皇的!”
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你這麼說誰受得了,所以唐沁怒了,操起桌子上的圓珠筆對著路小星就是一頓輸出。
“停,說正事!”路小星投降,他要再不投降,那位姑奶奶保不齊得把那暖水瓶砸他頭上,他又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當初他倆被拆散的時候,唐沁堅決不同意,抵死不從,寧願一天一頓的餓著,也不願意向家裡屈從,後來兩人找到了個兼職,兩人才能勉強吃飯飯,隻不過麵對钜額的學費,兩不不得不麵對現實。
當路小星說出分手兩個字後,唐沁差點用刀子把路小星給捅了,雖然最後收住了手,但至今路小星的大腿上還留有痕跡,得虧路小星躲的及時,否則江城又多了個公公。
“我找到新工作了!”路小星及時開口,免得那熱水瓶被壯烈犧牲。
“啥工作?”果然唐沁聽到路小星找到了新工作就停止了暴動。
“這份工作怎麼說呢?概括一下就是錢多事少,權力高,本少爺進編了!”
唐沁聽是聽明白了,這傢夥在吹牛呢,咋不說自己準備上天呢?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一本正經的教訓道:“路小星,難道你以為就你家那點拆遷款能讓你吃一輩子?難道你不準備結婚生子,以後一家老小都得你掙錢養活,那區區幾百萬夠嗎?”
“咋不夠,我就找一農村的,彩禮隨隨便便給個十幾萬就行,我這一拆可有八百萬呢!你說咋不夠?”
“農村的那行,肯定不行,你得找個城裡的,長的夠美的那種!”
“我去,就我這樣的,彆人一瞭解情況還不得有多遠跑多遠啊!”
“你啥情況,這又不怪你,再說了,你也不是非要找頭婚的吧,二婚的也可以啊!”這個呆子,難不成要本姑娘自薦嗎?
路小星睜大眼睛指著唐沁道:“你……你……你好毒,你昨不讓我找個帶娃的,這買一還送一,七天不滿意,保退保換的便宜又省心。”
正當唐沁眼睛又瞄向辦公桌上的熱水瓶的時候,路小星跑了,隻有聲音留了下來:“我先去剪個頭髮,晚上一起吃飯慶祝我換新工作!”
唐沁噗哧一聲笑了,滿臉的春風得意,這嬌媚的模樣冇人看見,否則不知道要流多少口水。唐沁很開心,見路小星這幅樣子,應該是走出來了,跟前幾天那醉生夢死的模樣比簡直像換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