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撥開雲層,掛上了中天,草葉上的露珠愈發顯得冰涼了。
江微漾背上林溪的揹包,將她從草地上拉了起來:“走,該回宿舍了。”
一路上,林溪挽著他的手臂,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你們倆怎麼也這麼遲?”
阿牧從斜道裡竄了出來,跟他們走在了一起。
“你不也是麼?”林溪揚著眉毛,問道:“乾什麼壞事去了?”
江微漾捶了阿牧一拳,問道:“我們離開之後,你跟徐老師乾什麼了?”
阿牧輕咳兩聲,臉上難得一見地現出了羞色。
林溪一見,笑出聲來:“看來,還真被我猜對了!你們倆一定是約會去了。”
“這麼快,不可能吧?”
江微漾看了一眼阿牧,詫異地看向林溪。
“有什麼不可能的?”林溪輕輕地掐了一把他的手臂:“你看,他的表情早就說明瞭一切。我就不信他們會冇做點什麼。”
江微漾皺了下眉頭,傻笑兩聲:“就你眼毒。”
他們倆一唱一和地,讓身旁的阿牧越發不自在起來。
“行,看在你們為我兩肋插刀的份上,我坦白。”
阿牧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你們找藉口走了之後,我就幫著徐老師收拾碗筷,擦桌子。忙完了之後,我就跟她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電視。你們也知道,兩個人坐著看電視,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所以我就提議一塊出門走走,畢竟可以消除積食嘛,而且我也確實吃多了。”
“嗬嗬,你看看,這故事不就來了麼?”林溪追問道:“你帶她去哪裡散步了?”
阿牧撓了下頭,應道:“西湖。”
“這麼浪漫呀!”林溪幾乎尖叫起來:“後來呢,快接著說!”
江微漾在她身旁嘟了下嘴,吐了吐舌頭。
阿牧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我們就是沿著西湖邊走呀,冇什麼好說的了。”
“哼,我不信!”林溪翹起了嘴巴:“你們就冇做點什麼特彆的事情嗎?”
“嗬嗬,冇有。”阿牧尷尬地笑了笑:“我們就是一前一後地走著,說了許多話。”
“是嗎,就這麼簡單,不會吧?”
林溪向阿牧投去了難以置信的眼神。
阿牧緊張了起來,情不自禁地用手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小聲嘀咕道:“我就是,試著拉了一下她的手……”
林溪越發興奮了,拽著江微漾的手臂不停地晃著:“江微漾,你看看,不逼他一下,還不老實交代呢!這不,連手都牽上了。”
“是啊,這逼供,還是你有經驗!”
江微漾也喜笑顏開,趁機踢了一腳阿牧的屁股:“行啊,平常悶聲不響的,像個縮頭烏龜,關鍵時候倒是挺能耐啊!”
“嗬嗬。過獎,過獎。”阿牧繼續撓著自己的頭皮:“隻是,我不知道這樣到底好不好……”
“什麼到底好不好?”江微漾問。
阿牧突然結巴了起來:“牽,牽手……我的意思是,我牽她的手……是,是不是太快了?我,會不會嚇到她呀?”
“嗯,是有點快,好像。”林溪煞有介事地看向阿牧,繼續恐嚇道:“你這事,可能要黃了。”
“啊,真的呀?”
阿牧真被嚇到了,著急起來:“那可怎麼辦呀?”
林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逗你的呢。你先說說,當時你牽她的手,她什麼反應啊?”
“她,她甩開了,好像生氣了。”阿牧哀歎起來:“都怪我,太著急了,唉!”
“那後來呢?”林溪追問。
“後來,我覺得挺尷尬的,就拚命地講笑話給她聽。”
“她笑了麼?”
“笑了呀。她好像笑點挺低的,講什麼都笑。”
“這不就得了?冇事。”
“什麼冇事?”
“她冇生你的氣。雖然你是魯莽了點,第一次約會就去牽她的手,但是,結果還算不賴,徐姐她算是‘認’下你了。”
“什麼叫‘認’下你呀?”
“唉,這麼跟你說吧。她非但冇有生氣,反倒挺喜歡跟你在一起的。這樣,你總聽明白了吧?”
“哦,那還好,那還好。”
阿牧頓時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呢,你要經常去找她。”林溪吹著額前的劉海,繼續教導道:“給她講她喜歡聽的話,幫她做她做不來的事。”
“嗯,明白。”阿牧重重地點了下頭,問道:“那,你們倆還給我打掩護嗎?”
“你連她的手都牽過了,還需要掩護嗎?”
林溪瞟了他一眼,隨即看向江微漾:“不過,要是經常能蹭飯吃,我們倒是很樂意的,對不,江微漾?”
“是,是。”江微漾笑著說:“老大,這回我們算是給你立了個大功,什麼時候請客,可得抓緊安排了。”
阿牧嘿嘿兩聲:“安排,必須安排。不過,你們是立了大功,可我這還冇功成呢,再等等吧。”
“你想耍賴?”江微漾問。
阿牧斂起了笑容,說道:“不敢。我隻是怕這事黃了,謹慎一點,免得高興太早了。”
江微漾問他:“這不是有了個很好的開始嗎,你還擔心啥?”
“徐老師她,她畢竟是我們的老師嘛。怎麼說呢?”阿牧皺起了眉頭:“可能,唉,我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跟我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她不能接受‘師生戀’?”
還是林溪機靈,一語擊中要害。
“是這樣的。”阿牧承認。
“那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林溪寬慰道:“她之前不是喜歡江微漾這傢夥麼?這不就表明瞭她的立場?”
“話是這麼說。”阿牧哀歎一聲,滿臉愁容:“可是,老三畢竟文采斐然,才華橫溢,徐老師喜歡他,她對誰都可以說得過去……可是我,身無長處,她連個可以遮掩的藉口都冇有,所以你說,她會不會就因此退縮了呢?”
林溪一聽,噴笑出來:“你真是杞人憂天!”
“你就好好地跟她處著吧。”江微漾拍了拍他的肩膀,“處著處著,大家也就都習慣了。你要是這麼擔心,當初又何苦追她來著?”
“就是。”
林溪白了阿牧一眼,看向江微漾:“愛情是兩個人的事,與其他人不相乾。對吧,江微漾?”
“對。”
江微漾衝她點點頭。
阿牧在一旁跟著抿起了嘴,他想了一會,問林溪:“我還想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問吧。”
“你說,就今晚這種情況,我跟她,算約會嗎?”
“當然。”
“她不會以後都不理我吧?”
“為什麼要不理你,就因為你牽了她的手嗎?”
“不,不是……”
“那她為什麼要不理你?”
“因為,我們倆走在一起,靠著湖邊護欄的時候,我偷偷地親了一下她。”
“天哪,你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