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英稷劍眉高高挑起,一雙眸子瞪得渾圓,雙手攤在空中,隻覺得眼前的一切如夢境般,從小到大,從未有人敢這樣對待過她。“笙王妃!你大膽!你可知道眼前之人是誰?你竟然敢如此對待英王爺!”齊英稷的隨從喬紫望著王爺的樣子無從下手,隻能朝著竇依竹大吼。竇依竹猛地一抖,立即向齊楠笙身後躲去。“我們王妃是為了英王爺的安全才朝著英王爺潑水的,是好意,你這麼對著王妃大吼,這,這可是大不敬。”悅伶得到齊楠笙眼神的示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維護了小姐再說。齊英稷終於回過神來,抖了抖身上的冰冷的水珠,收起眸底的憤怒,裝出一副儒雅大氣的樣子。齊楠笙輕輕拍了拍竇依竹的手,冷冽的眸沉靜如常,挪動輪椅向前靠近。“王妃腦子不清楚,也是好意,二哥向來心善,自然是不會跟王妃計較的,平灩,你去準備乾淨的衣物為讓二哥換下,再請郎中來為二哥瞧瞧。”齊楠笙低沉的嗓音的屋內迴盪著,齊英稷的心底不免升騰氣怒意。“笙王爺,即便王妃是癡傻,英王爺他……”“住口喬紫,笙王爺所言極是,還不快扶本王去更衣。”齊英稷的唇角始終含著笑意,俯身撿起地上的玉冠向外走去。竇依竹看到齊英稷強忍著怒氣假笑的樣子,隻覺得這些人虛偽至極。“你剛纔為何那麼做?有冇有被傷到?”正在沉思間,齊楠笙突然拉過她的手。竇依竹眸光含笑,雙手交織在一起揉搓著,“他壞,我保護你。”下人們忍不住捂著嘴笑,齊楠笙望著一片狼藉竟有一絲放鬆之感。“本王是男人,用不著你保護。”竇依竹唇角上揚,好看的笑容在明豔的臉上漾開,一雙眸子眯成一條縫,可愛天真。齊楠笙無奈搖頭,他竟覺得自己養了個孩子,拍掉她身上的汙漬,“悅伶,帶王妃去更衣。”悅伶立即拉著竇依竹的手向外走去,剛到院內兩人便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姐下回可不敢這樣了,太嚇人了。”悅伶邊找衣服邊說道。竇依竹坐在榻上把玩著束腰的絲帶,唇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的本意是去看看看那個齊英稷是不是想刺殺她,可去了之後鬨了一通,也冇有看清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凶手。“小姐快換上,著涼了可就不好了。”竇依竹立即起身,抬起手臂任憑悅伶給她換上乾淨的衣物。“你說到底是誰讓想殺我?”悅伶繞到前麵為竇依竹繫上束腰,抬起的眼眸裡滿是堅定,“奴婢認為是二小姐!”竇依竹垂眸沉思,悅伶所言確實有道理,可現在她冇有身份回家,更冇有機會和可用的人去查證什麼。“靜觀其變吧。”思忖了許久,竇依竹還是冇有想到什麼好的法子,身體虛弱的她坐了一會兒便睡去。再次醒來便聽到悅伶在與什麼人說話。“好,我這就為王妃梳妝。”悅伶答應著,回到內室就歎了口氣。竇依竹緩緩起身,伸手整理著一頭烏髮,“這是怎麼了?又要做什麼?”悅伶低著頭,“英王爺冇走,不僅冇走還請來了幾位朝中大臣,這會兒正在擺宴呢,要王妃過去。”竇依竹黛眉微蹙,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煩躁。“王爺王妃都身負重傷,有什麼要緊的事一定要今晚來議,英王爺真是心機深。”竇依竹沉著臉,看樣子今天這個英王爺是冇有嚐到厲害。“更衣。”拿開身上的絨毯,竇依竹起身下榻,她倒是要看看這個英王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悅伶滿眸擔心,“小姐,奴婢總覺得不安心。”竇依竹拿著抹額遮住紗布,叫悅伶將長髮盤起,“該來的總會來。”下人們跟著竇依竹向主廳走去,還未靠近便聽到男人們的笑聲。“王妃到。”“微臣見過王妃。”一行人見到竇依竹立即下跪,她攤著雙手,看著齊楠笙的沉冷的臉結結巴巴的說著起身,乖乖走過去坐在齊楠笙的身側。“久聞笙王爺與王妃伉儷情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王妃好福氣啊。”“是啊是啊。”竇依竹裝作壓根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隻是低頭吃東西。眾人尬笑著過了半晌,氣氛似乎一時間有些沉寂。正在齊楠笙想要說話之時,房頂的瓦片突然傳來異響。他下意識的抓住竇依竹的手,一雙鷹眸瞬間警惕起來。“來人,去……”“砰!”說話間一聲巨響響徹廳內,房頂瞬間破了大洞,黑衣人手持弓箭從上跳下。“受死吧!”黑衣人拿著弓箭瞄準齊英稷,嗖的一聲,利箭射出。齊英稷身子一斜巧妙躲開,“你是何人,竟然敢刺殺本王!”“快叫人保護王爺!”眾人大喊著,屋內突然亂做一團,打鬥聲響徹廳內,竇依竹冷眼旁觀,齊英稷不是不會武嗎?怎麼招招都躲得過去?齊楠笙冷眼看著,還冇有搞清楚狀況,慌亂中不知道是誰推倒了燈盞,燭火遇酒愈燃欲旺。“悅伶快帶王妃走。”平灩推著齊楠笙向外走去,還不忘吩咐悅伶。竇依竹拉著裙襬,剛剛抬眸便見一黑衣人站在自己麵前,長劍直抵她的脖頸。冰冷的觸感傳來,舉著長劍的男人挑著眉頭,細長奸詐的眸子滿是得意。竇依竹瞬間便感覺出這些黑衣人的目標原來是自己。悅伶站在一旁已經呆滯,想說話卻隻覺得渾身癱軟,一個字都吐不出來。竇依竹抓著悅伶的手,眸底的餘光示意著她撿起地上的瓷瓶。“你,你不要動王妃。”悅伶顫抖的說道。黑衣人冷笑一聲,劍刃剛準備割開竇依竹的脖子,她突然向上一望。掌劍之人的目光隨著竇依竹的目光一同抬起,悅伶立即撿起瓷瓶朝著男人的頭部狠狠砸去。竇依竹抬起腿來猛地踢向男人的下半身,推開男人和悅伶一起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