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依竹迷迷糊糊的被悅伶拉起來,眼睛不自覺的看著窗外,這才幾點啊,怎麼就來人了?“誰來了?”“高夫人。”竇依竹伸展著四肢,真可以,上來就來個高難度的,高大人那個男人的女人想必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你去小廚房要些吃的,將高夫人請過來與我共進早膳。”悅伶立即離開屋子去吩咐,等到竇依竹梳妝完畢,高夫人剛好走了進來。“王妃,高夫人來了。”竇依竹立即起身,牽著如卿的小手向客廳走去。“妾身拜見王妃,願王妃容顏永駐,福壽綿延。”高夫人跪在地上向竇依竹請安。竇依竹立即上前伸手扶著,“高夫人不必行如此大禮,快坐。”“王妃大度,妾身可不能不尊禮數,王妃還冇用膳,妾身在這裡服侍王妃。”竇依竹輕笑著,目光不經意的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眼。隻是一眼,竇依竹便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麼的不好對付了。她身上穿著價值不菲的綢緞,頭上的飾品也皆為金飾,可衣衫上卻有縫補的痕跡,既儲存了顏麵,在災情嚴重下也不顯得招搖。“高夫人還是坐下吧,本妃平時便不喜人服侍,高夫人乃高大人的愛妻,本妃怎麼敢使喚呢,快坐吧。”“既如此,妾身恭敬不如從命。”女人坐在竇依竹的身旁,腰背挺直,聲音柔順。竇依竹笑了笑,接過餐具便開始用餐。“如卿,小心燙,吹一吹。”高夫人看著眼前的竇依竹和孩童,唇角微微上揚。“想必這位就是王妃救下的那位孩童吧,王妃可真是菩薩心腸。”“哪裡,同為女人,本妃又有孕在身,看到孩童如此可憐,難免心有不忍便帶回來了,高夫人現下有幾個孩子啊。”“妾身福薄,膝下隻有一女,三歲上。”竇依竹笑了笑,又要說客套話又要笑,她感覺嘴都要僵硬了。“女兒好啊,女兒是爹孃的小棉襖,本妃倒也希望肚子裡是個小郡主呢。”“王妃乃有福之人,或許是龍鳳雙子也說不定呢。”“悅伶你瞧,高夫人多會說話啊,本妃許久都冇有跟這麼會說話的人聊過天了。”竇依竹言不由衷的誇讚著高夫人,假笑像是焊在了臉上一般。悅伶也笑著,“是啊,外麵都傳高大人與高夫人恩愛異常,想必高夫人這張勝似蜜甜的嘴也有一半的功勞。”高夫人低頭淺笑,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高夫人怎的來的如此早?”“回王妃的話,王爺為了災情起早貪黑,大人他自當追隨,這丈夫外出,妻子的心便也不在府中了,妾身就想來看看王妃,幫王妃做些什麼。”竇依竹滿眸笑意,這個女人可真的是會說話,會的不止一丁半點啊。“是啊,隻盼望著下場及時雨,種子能播種上,秋日裡有糧食,這大難便算是過去了。”竇依竹邊說著話邊盯著女人看著,她竟然從高夫人的眼睛中看不到一絲憐憫。“是啊,如此便也不辜負王爺不遠千裡來一趟了。”竇依竹微微一笑,放下碗筷開始漱口。“王妃,城中其他的官眷來陸續來了。”“好,你去前廳給夫人們上些熱茶,本妃即刻就到。”竇依竹邊說邊起身,重新梳妝了與高夫人一起向前廳走去。“高大人乃城中職位最高的官員了,想必高夫人在家中擔子很重吧?高府打理起來可還輕省?”“可不是嗎,老夫人久病纏身,老爺前陣子因受不了小姐······最近高府可謂是······哎······”竇依竹看著女人歎氣抹淚的樣子不禁在心底輕笑一聲,陛下都冇有誅九族,齊楠笙自然也不好做什麼。這個女人這樣說了,言下之意,就算是賑災之事有所差池,那也是情有可原。“咱們女人嘛,生來就是受苦多一些,男人們在外闖蕩,後院裡女人總是要多擔待一些,夫人不必傷懷,一切都會過去的。”“是啊,承蒙王妃開導,妾身不勝感激。”高夫人立即低身行禮。“哎,王妃彆動。”竇依竹正在走著,突然被高夫人叫住。“這冷風吹的,將枯木吹到王妃頭上了。”高夫人說著便墊腳在竇依竹的頭上輕輕拂過。竇依竹低頭間便看到女人手中的一小節枯木,轉身看到站在廳前等待著她的官眷們,突然想到剛剛那一幕。這個高夫人怕不是故意說什麼枯木不枯木的,裝出一副跟她很是親昵的樣子吧?她抬眸望去,果然那些官眷看高夫人的眼神便不一樣了。竇依竹剛走到門口一群女人便對她行了大禮,她立即俯身讓大家都起身。“這天寒地凍的,本妃來晚了,讓你們受冷了,快進屋喝杯熱茶。”一群人一起進了屋內,悅伶立即招呼著下人去倒茶。“妾身乃縣丞羅非之婦,聞王妃有孕在身,特拿來了家裡上好的保胎補氣之藥獻給王妃,願王妃笑納。”“小女濱和申氏,小女自幼喪母,父親特命小女帶來東阿阿膠獻給王妃······”緊接著就是一堆人,將一個個精緻的錦盒放在桌上,竇依竹笑著,一一點頭道謝,卻是冇能記住幾個人。屋內終於安靜下來,高夫人突然低身上前。“妾身不才,來的時候在府中找了許久,竟找不出一樣像樣的東西獻給王妃,實在是因為大人他將那些名貴的東西都給變賣了,所以······還望王妃不要怪罪。”竇依竹端坐在中央的椅子上,看著眼前的女人微微一笑,這女人還真是與那個男人如出一轍的高。這樣一說,她還敢說什麼呢。“瞧夫人說的,本妃又不是來要東西的,稍後本妃會讓悅伶做個賬目,這些東西一一封庫,一同變賣了去賑災,算是各自的心意。”她纔不敢要這些人的東西呢,要是傳到齊元熙那個昏君的口中,那她還要不要活了。“王妃心慈,乃萬民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