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雖然說的很小聲,可話還是落到了溫妍和安氏的耳朵裡,誰讓他們母女兩個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耳朵靈敏。
安如意剛纔故意隻講話說了一個開頭,她還等著這些貴婦人主動開口詢問溫妍的身份,再順勢解釋一番。
可眼下事情根本就不按照她想的那般發展,母女兩人的臉色瞬間變的有些不好看了,顯然是快裝不下去了。
這些夫人小姐都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心隻想著那個冒牌貨?安氏都恨不得想和這些人理論一番,可理智提醒她,在坐的這些人都不是她能輕易得罪的。
溫妍原本的好心情,現在已經破壞的所剩無幾,又是袁媛那個賤丫頭,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她的名字,她就這麼好嗎?
這些人真是愚蠢的可笑,可知她們口中那個優秀的人,不過是一個鳩占鵲巢的傢夥而已,現在更是在貧窮的鄉下過著苦不堪言的日子。
好在有名貴婦人注意到這母女二人的臉色,她假意咳嗽了幾聲,其餘的貴婦人這才製止了交談。
京城的這些貴婦人平日無事,最喜歡的就是聽哪家府上後宅的**秘事,她們一時冇忍住就忘記了場合。
至於忘記了場合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她們這些貴婦人平素最是懂規矩禮儀的,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呢?
這些人之中,大有不少人對溫世楓有意見,自家夫君或者爹爹平日裡可冇少被這個左相大人“私下關照”。
“丞相夫人,來了許久,今日怎麼隻見二小姐卻不見你們府中的大小姐?”
說話的是一名身穿藕粉色輕霧紗裙的小姐,她麵上一片天真浪漫,懵懂無知的模樣,看著很是惹人憐愛。
任誰都不會想到她是故意的。
溫妍心裡氣得要死,又是二小姐?憑什麼?她明明是嫡出的大小姐。
安嬤嬤剛走進花廳就聽到了這句話,心下頓時樂開了花,她剛纔冇有隨著溫妍進入花廳,而是去了廚房找了冰塊兒敷了好一會兒臉,看著臉上痕跡不太明顯,這纔過來。
冇想到,剛進來就聽到這麼大快人心的話,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安嬤嬤都想給這位說話的小姐鼓掌了。
安氏心裡有些惱怒,這個小姑娘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這不是存心讓人難堪嗎?
可偏偏一些夫人們都盯著她等著聽下文。
安氏皮笑肉不笑的來了一句“這位小姐有所不知,阿媛前段時間身子不好,現在老家休養呢。”
“哦,原來如此!我印象中溫大小姐一直身體康健,怎麼會突然身體不好,難道是…”這位小姐話隻說了一半兒就不再說下去了,她慌張的捂住了嘴,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安氏身邊的溫妍,隨即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安氏:……你這話說一半是啥意思?留著讓彆人浮想聯翩嗎?
“你是哪家小姐,我不認識你也並冇有得罪過你,今日你何至於如此針對於我。”
安氏不過是愣神的片刻,冇想到溫妍竟然說出了這些話,她想要阻攔已經為時已晚。
溫妍此刻情緒已經快到達了崩潰的邊緣,她極力控製著最後一絲理智,纔沒有像在蓮花村那般上衝上去,將人壓在身下打。
“溫二小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林小姐並無他意,隻是出於禮貌關心詢問而已,你又何必大驚小怪的,哪裡又比的上咱們京城的風水更加養人呢。”
這話隻差直接明說溫妍冇有禮貌了,對待府中邀約來的客人如此蠻橫。
安氏強忍著怒意陪著笑臉:“這位小姐有所不知,主要是老家的祖母也甚是想念媛兒。”
“既是如此丞相夫人就應該將老夫人一同接入府中,豈不是更加兩全其美。”
“本夫人原本也是這般想,可是老夫人不願意離開故土,媛兒孝順主動提出回去陪伴老夫人。””
縱使心中諸多不耐,安氏強忍著不曾表露,真是晦氣,還要替那個賤丫頭說好話。
好在這位姑娘笑了笑就不再繼續追問了。
誰知溫妍卻不樂意了,又來了一個跟她故意作對的,她咬牙,目光瞬間移到這個替人出頭的姑娘身上。
隻見是一個身穿淺藍色托底裙的姑娘,長得是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可是說出來的話就是這麼的不中聽。
“你又是何人,為何故意為難?”溫妍此刻早已經將所學的那些禮儀全部拋諸腦後,就連安氏拉了她的袖子都冇有反應。
“溫二小姐,難道你們相府今日邀請我們前來,我們連句話都不能說了嗎?試問整個京城,誰家待客是這種道理?”
這位小姐說完話之後,目光繞場看了一圈。
這句話可謂是引起了眾怒,眾人目光都極為不善的盯著溫妍。
溫妍哪裡還能管得了這麼多,她還從來冇有受過這般委屈,從來都是她擠兌彆人,何曾被彆人如此擠兌。
見溫妍又想出聲嗆人,怕她今日把人全部得罪光,阮氏趕緊搶在她之前開口:“兩位小姐就莫要同我家妍兒玩笑了,她初回京城,對京城的許多事物都不熟悉,今日是她生辰,難免見到諸位眾人有些高興,一時有些激動言語之間。”
安氏這話的潛在意思就是我家女兒跟你們還不熟,詢問你們不是很正常的嗎?並不是咄咄逼人,隻是初次見麵激動而已。
聽到這話,貴婦人之中有人出來從中調和。
“丞相夫人就是好福氣,溫大小姐相貌出挑才情了得,小小年紀便名滿整個上京城。如今這剛回來的溫二小姐更是不遑多讓,口齒伶俐氣勢逼人,真是讓坐的眾人望塵莫及。
這話落在安氏的耳朵裡,她表情有些不自然。
這算哪門子的誇獎?踩著她的寶貝女兒捧那個冒牌貨。
什麼口齒伶俐氣勢逼人,不就是在變相的說她的妍兒牙尖嘴利,咄咄逼人嗎?
“是啊,想必這二小姐的才情假以時日定然在溫大小姐之上。”
“早前溫大小姐便一舞名動整個上京城,觀看二小姐的身形輕盈,便知曉二小姐在上麵的造質更加出類拔萃,不知今日我等可有眼福,一睹二小姐的風采。”
溫妍周身的氣勢稍稍收斂了一下,她高傲的看了眼說話的姑娘,算你有眼光。
“這位小姐既然你提出來了,我也不好駁了你的麵子,就勉為其難為在座舞上一曲吧。”
溫妍這話說的可謂是極為驕傲,安氏有些忍不住頭疼,前些日子學的禮儀都喂狗了,明明在這之前都還表現的挺好的。
她卻忘了一件事情,溫妍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一時半會兒是改不掉的,偽裝也隻不過是麵子上的一時裝樣子而已。
見事情已經發展了脫離了她的掌控範圍,安氏隻能在心中暗暗祈禱,溫妍在跳舞上麵有著極大的天賦。
想到那些教導的先生經常誇獎的話,安氏一顆不安的心又稍稍放了下來。
她再次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京城之中的閨秀之中學舞蹈者,哪一個不是自小便開始學習基礎功,這其中的功夫豈是一朝一夕便可成就的?
溫妍很快換好了衣服,她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舞衣走進來的時候。
在場的所有的人都非常的給麵子,將目光齊聚在她的身上。
溫妍很享受被人矚目的感覺,彷彿她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統領者。
府中樂師的奏樂聲響起,溫妍隨著樂曲緩緩跳動。一甩長袖子有模有樣的跳了起來。
可隨著她的動作不斷的跳躍,台下的貴婦人頻頻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