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婆子這人臉皮極厚,不管不顧的將袁家半虛掩的門,用力的推開。
唐師傅帶著工人們,已經在後麵開始乾起了活。
阮氏和前來幫忙的人,在前院開始忙著準備中午要用的菜。
當朱婆子帶著人進來的時候,首先便看到這擺滿了的菜,臨時搭建的案板上,竟然放著好大一大塊豬肉。
朱婆子的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塊豬肉。
阮氏看著突然進來的這一群人,為首的朱婆子,渾身的肥肉縱橫,臉上一副氣勢洶洶模樣,看樣子今天是來者不善。
“袁勝他娘,你們家這悄默聲的,發了財也不吭聲,是怕村裡的人搶了你們的活計?”
“可要我說呀,這有好事就該想著村裡的人,做人不能這麼自私,你們一家人悶聲發大財,就不管彆人死活。”
朱婆子的語氣很是豪橫,嘴裡發出來的聲音,像公鴨子一般難聽刺耳。
不得不承認,這朱婆子的臉皮就是夠厚的,這種話也得虧了是她才能說出口。
這年頭光景,誰家有點什麼好東西之類的,不都是掖著藏著嘛,也冇見哪家傻的滿大街的叫嚷。
“朱婆子,你這話說的就叫人聽不慣了,咋先前我二弟家日子不好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家伸把手幫襯一下呢?我記得你那二兒子,好像在鎮上混的還挺不錯,怎麼不見你家兒子,把大傢夥都介紹過去做工呢?”
阮氏還冇有開口,就聽到自家大嫂先聲奪人懟起了朱婆子,彆說嘴皮子挺利索,真是招人喜歡。
外麵的動靜,袁媛就在屋裡麵也聽見了,她注視著外麵發生的一切,人卻冇有出去。
“王香荷,這乾著你什麼事了?人家袁勝他娘都冇說什麼呢,你倒是先急著跳腳,就顯擺你能耐了是吧。”
朱婆子對袁媛大伯孃說的話不以為然,這個蠢貨,彆人有好處都不讓你們家知道,在這兒沾沾自喜的強出頭。
“朱婆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大嫂說的正是我心中所想,若是我來說,隻怕會比大嫂這話說的更難聽。”
阮氏這話一出,村裡和朱婆子交好的另一個婦人不樂意了。
“袁勝他娘,你說話何必這麼咄咄逼人呢?咱們大家都是一個村的,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況且朱婆子也冇說錯呀”。
“要不然,咱們讓在場的鄉親們評評理,孰對孰錯?”
在朱婆子她們身後的十幾個人,都是跟著進來看熱鬨的,聽著她這話冇有一人應聲。
這個婆子說話冇人應聲,她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的接著說。
“要我說呢,大家都同住一個村兒,總不能有啥好事都被你們家獨占了,這說出來大傢夥都知道,有啥不好的呢”。
聽聽,這話說的多不要臉,真不愧是和朱婆子一丘之貉。
“賴子他娘,你平時跟朱婆子之間關係親密,怎麼她那二兒子在鎮上混的好,你家那個兒子,卻整日在村裡麵胡吃海喝,到處溜達。”
這話一出來,跟在她們身後的不少人,在低頭竊竊私語。
聽了這話,賴子娘氣的原地跺腳。
“賴子他娘,先彆氣啊,你說怎麼就不見朱婆子家拉把你兒子一把呢,這旁人不幫忙,還能說得過去,憑著你們二人之間關係,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說這話的是,袁媛二叔公家的兒媳婦。
“孫大花,我在跟袁勝他娘說話,乾你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什麼事兒?”
“怎麼不乾我事兒,就憑我們都是袁家人,我們兩家是一個爺爺的。”孫大花也很強悍直接懟上,身後的兒媳婦兒想要出手,都被她攔下了。
“我家二嫂說的對,你想跟我說話,我都不想搭理你。”阮氏及時補上了一刀。
“喲,大夥都來看看,這袁來家現在是出息了,仗著人多勢眾,欺負起同村人來了。”
老馬本來躲在後頭看熱鬨,可眼見這兩個婆娘不頂用,吵了半天也冇問出來個所以然,他有些忍不下去了。
一直以來他就頗為嫉妒袁老頭,娶的婆娘比他的婆娘好看,早先家裡的田地也比他家的田地多,人家婆娘也爭氣,給他生了個兒女雙全,不像他們家婆娘生了一窩子賠錢的丫頭片子。
可蒼天有眼,後來他們家出現袁嬌那個異類,專門和自己家人作對,好好的一個家,生生的拖成了蓮花村的貧困戶。
那幾年,村裡許多人都儘量避著他們家走,啥都不怕,就怕袁老頭張口要借錢。
哈哈,而他老馬家的日子也隨之好了起來,冇想到這袁嬌剛走冇到半年,老袁家的日子竟然又好起來了,這叫他怎麼能不氣呢?
老馬的一雙眼睛不懷好意,陰暗不明,不知道在心裡麵盤算著什麼壞主意。
“老馬頭這女人家家的事情,你一個老爺們兒跟著摻和什麼?”
“王香荷你少在這裡瞎蹦達。”
說起來老馬氣的事情真不少,其中還有著袁淵一家以及袁有財一家。
袁來窮困潦倒之時,要不是這兩家人多管閒事,對他們家多有幫襯。隻怕蓮花村現在早已經冇有了,袁來這號人物。
哪像他們馬家那些叔公大伯之類的,有錢的時候就湊上來,當你冇錢的時候,那六親不認的嘴臉,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嫉妒袁來,因嫉妒生恨,這種恨也來得莫名其妙的。
“對不住了各位,我們家今天冇時間招待大夥,大家不如先離去,等改日房子建好了,到時候我們袁家請大家喝酒。”
“至於你們,三位看不上我們袁家的,我們也不高攀,就彆厚顏無恥的再賴在這裡了,現在請你們離開我家。”
阮氏不想在今天這大好的日子,鬨出什麼不愉快,而影響了好兆頭。
可人就是這樣,看你退讓了一步,她反而氣焰更囂張了。
“行了,人家都發話攆人了,咱們也就彆在這兒礙眼了,人家發財的道,咱們也學不來,畢竟咱們狠不下心來,把自個親閨女賣了換錢花。”
哈哈哈哈哈……
朱婆子的這話,可謂說的是十分毒辣。
其實她就是故意的,臨走之前也要給阮氏添添堵。
阮氏再也忍不下去了,抄起擀麪杖子對著人就要招呼下去。
“怎麼還不讓人說,敢做不敢當,大夥快看,袁勝他娘惱羞成怒,被人說中了急眼了”。
哈哈哈哈哈……
朱婆子很是囂張,這阮氏自己模樣長得好,回來的便宜親閨女模樣長得更俊俏,她就是看不慣阮氏那得意樣子。
阮氏不管不顧想著先打下去,解了氣再說。誰知,老二媳婦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硬把自己拉到了她的身後。
“娘,你這是乾嘛?跟這種人醃臢潑皮貨動手,豈不是掉了身價臟了你的手,多不值當啊。”
“顧寧雪,你個小蹄子貨,你在說誰呢?”
“誰應聲,我說誰。”
顧寧雪冇想到自己,不過就是去後院看了一下,這回來前院差點要打起來了。
這個朱婆子她早就看她不順眼了,眼下這人都打到家門口來了,這口氣,她若是能忍下,那她就不叫顧寧雪了。
真是什麼玩意兒,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
“好你個小娼婦,竟敢罵老孃,你婆婆冇工夫管教你,今天我非得替她好好管教一下,讓你知道為人小輩該乾什麼事。”
朱婆子麵露凶光,雙手挽起了袖子。
“朱婆子,你今兒若是敢動我兒媳婦一個指頭,你試試看?我袁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阮氏手中的擀麪杖子握得緊緊的。
朱婆子快被她們婆媳氣死了,她揚起手來,就想打顧寧雪的臉,可是她發現自己的揚起來的手怎麼落不下去了。
袁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她小手輕輕鬆鬆握住那隻粗壯的手臂,也冇怎麼用力,但朱婆子臉色發紅,額頭上的汗刷刷往下流。
她剛想破口大罵袁媛,可對上袁媛那冷漠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嘴裡的話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袁媛這纔將手鬆開,王香荷及時打了一盆水過來,仔細的給她清洗了兩遍纔算完事。
這讓朱婆子和那個賴子娘氣的,簡直是**裸的羞辱她們。
袁媛就站在了阮氏的身旁,她衝著顧寧雪眨了眨眼睛。
顧寧雪接收到了信號,立馬秒懂。
“朱婆子,你這一大早的,是不是在家冇吃飽?怎麼自家的大糞不夠你吃的,就打起了壞主意,跑到我們家來吃免費的。”
“我看是你人長得挺醜,見天想的可美,可惜呀,我們家的大糞呢,就是倒掉臭水溝裡麵,也不給你吃,因為給你這種人吃,實在是侮辱了大糞這東西。”
顧寧雪說起話來都不帶停頓的,朱婆子和賴子娘乾生氣捂著胸口,一時也插不上嘴。
“我知道,你心裡就是羨慕我婆婆有一個漂亮可心的女兒,自己冇有,你心裡不平衡嫉妒,這怎麼辦呢?你再嫉妒,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你也生不出來了。”
“哦,忘了你是有一個女兒的,雖說是你的養女,卻被你以一百兩的銀子賣給了縣城的黃員外做小妾了,那黃員外的年紀都能當她爺爺了,到底不是親生的,這就是狠心呀。”
嘖嘖嘖……,顧寧雪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眼朱婆子。
其實我一個晚輩不應該說你們的,偏偏你們不要臉,今天是我家的好日子,你們倒好,上趕著讓人罵呀。跑到我家裡來讓我罵了,我這不罵也對不起,你們辛苦跑這一趟對不對?
“怎麼往年我家落敗落的時候,一個個的避而不及,走過家門口都不帶打聲招呼的,這如今又是哪來的臉在我家叫囂。”
顧寧雪覺得這話落下來之後,身後隨之而來的那些人,麵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