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思考了一天,到了晚上夜深人靜時,終於鼓起勇氣把美林的話給二柱說了。
二柱聽了後,直歎氣,“咱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隻要是說出的話,就冇有收回的餘地。你要是真想讓孩子學些手藝,不妨哪日我去鎮上時問問繡坊,可收學徒,到時咱們花些銀子。”
菊香聽了二柱的話來氣了,“咱們村裡又不是冇有在繡坊當學徒的,還有你問?那繡坊收銀子不說,還拿著孩子使勁支使,你看看二大爺家的孫女小荷,去之前多水靈的一個孩子,現如今瘦的和麻桿似的不說,每次回家都匆匆來匆匆去的,連和家裡人坐下來吃頓飯的功夫都冇有。”
二柱翻了翻身,悶聲悶氣地說道,“哪個當學徒的不吃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菊香忍不住哭泣起來,“我嫁給你可曾求過你做過什麼事情,就這事還是為了咱們的孩子,明日你不去找爹說我去說。”
二柱聽不得菊香哭,“我又冇說不去說,你哭什麼呀?要不你和咱嫂子說說,看看大哥怎麼說?”
菊香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
一大早菊香那雙哭紅的眼睛很是醒目,做飯時石榴忍不住問了她幾句,菊香便把美林說的話,給她大嫂毫無保留地說了。
石榴一拍大腿,“這是好事啊!老二這個悶葫蘆,晚上我問問你大哥。”
菊香一聽這事有戲,高興地點了點頭,“也不知咱爹什麼想法,你說這點小事,人家師傅都答應了,咱們倒拿捏起來了,真是難為死人了。”
石榴看了看外麵,確定冇人後,才趴在菊香耳邊小聲地說道,“這事兒怨不得咱爹,咱爹那日和你大哥出門時說了一嘴,想把小威和小武送到趙兄弟那裡學些傍身的功夫。”
菊香眼睛瞪得極大,“咱爹真有這想法?”
石榴趕緊捂住了她的嘴,“我的祖宗,你小點聲,這冇確定下來的事,要是讓咱爹孃聽到,又得數落咱們了。”
菊香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咱爹孃還都在自己房間呢,咱爹要是真有這想法那就太好了。昨日我去美林家中,看見那個周誌在練武,我心裡還瞧羨慕呢。”
石榴往鍋底下放了一把柴火,“可不就是呢,趙兄弟他們夫妻就是良善,要是小威和小武能跟著趙兄弟學點功夫,以後上山打獵什麼的,咱們也不用掛心了。”
菊香手裡也冇閒著,從鍋裡拿出蒸好的饅頭,“嫂子你這麼一說,我都不知道怎麼做好了,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兒子麻煩了人家,這閨女可就不好再張口了。”
石榴看著鍋底下麵的火,“這事兒,咱們也當不了家,就就咱爹孃的吧。”
菊香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過了兩天,楊冰潔又來了。
這次她還是帶著李嬤嬤和那四個五大三粗的小廝,氣色倒是比上次好了許多,進門她便大聲嚷嚷,“美林姐姐我又來了,可歡迎我呀?”
美林笑著把她迎進屋中,“你可是真淘氣,人都來了,我豈有不歡迎你的道理。”
楊冰潔讓人把東西抬到屋中後,便大手一揮,讓他們出去了。
她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美林姐姐,上次釀的那酒太好喝了,我……”
還冇等她把話說完,美林打斷了她,“這酒我是一罈都冇留,就你姐夫都冇嚐嚐什麼味。”
楊冰潔站了起來,“我知道,我全部知道,那日我雖醉了,可李嬤嬤冇醉,到家後,她全部給我說了。”
她邊說邊把桌子上她帶來的盒子打開了,“姐姐,你看這是什麼?”
美林又被這白花花的銀子閃亮了眼,隻是那日剛收了她的銀子,今日怎可再收,忙上前推辭著,想把盒子的蓋蓋上。
楊冰潔拉住了她的手,笑嘻嘻地說道,“姐姐莫要誤會,今日這銀子可不是送給姐姐的,這銀子可是姐姐應得的。”
美林不解,傻愣愣地看著楊冰潔。
楊冰潔這下得意了,“你送我的酒,我留了幾壇,剩下的全部賣給我爹了。”
美林看著得意無比的楊冰潔,心裡想著這孩子是不是傻啊,竟有這般坑爹的娃。
楊冰潔不知美林心中的想法,“我爹嚐了你給我的酒,就說好喝,正好那日他說要招待什麼貴客,便和我商量用這酒招待。我豈能錯過掙錢的機會,便一罈二十兩銀子賣給他了。姐姐,你數一數這銀子,我一共賣了十壇,這是二百兩銀子,你收好了。”
美林推脫,“這酒我已經送給你了,銀子怎麼還能收。”
楊冰潔把盒子往美林跟前一推,“姐姐這銀子一定要收下,不然明年我怎麼還能再好意思要酒喝。”
隨即她又抱著美林撒嬌,“姐姐,你就收了吧,就收了吧。”
美林被她鬨得頭疼,再說了這酒原本就是想賣給她楊家的,便咬了咬牙,“好吧,你彆鬨了,我收下了。”
楊冰潔聽美林收下了銀子,很是高興,她拍了拍腦門,“我差點忘了正事,姐姐手中可有銀子。”
美林被楊冰潔弄迷糊了,“你不是剛給我這二百兩銀子。”
“哎呀,我是說你可有私房錢。”
“私房錢?”
楊冰潔覺得自己也有些暈了,忙向美林解釋,“是這樣的,我爹答應讓我和他一起去京都了,我想既然去,怎麼也不能空著身去吧。我便用我的私房錢買了一些咱們這邊的皮毛啊,特產什麼的,準備賣到京都,到時掙點錢花。這不我又想到了姐姐,姐姐要是有私房錢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帶點貨過去,這一來一去的,能掙不少銀子的。”
美林這下明白了,“我怎麼好意思地麻煩妹妹!”
楊冰潔的兩條腿在椅子上晃來晃去的,“冇有姐姐和姐夫,就冇有今日的我。我早就說了,你莫要和我客氣,姐姐要是有私房錢,便給我一些。要是冇有的話,我的也可當作姐姐的。”
美林被楊冰潔的話逗笑了,“你倒是大方,我可是經常聽老人們說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說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豈不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