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豔麗精氣神十足,宛如打了勝仗的將軍,雄赳赳氣昂昂往知青點走,想到十五斤玉米麪在向她招手,心情好的要哼起歌來。
幾位知青拉喪著個臉,眼睛瞪著王豔麗的後背差點要瞪出個窟窿來,她還有臉笑呢,回頭他們這些知青少不得要被連累。
這下不止把村裡人得罪了,幾個乾部也得給他們記上一筆。
雖然這事不是他們乾的,但同為知青點的人,少不得要被牽連。
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是條龍還得盤著呢,彆說他們啥也不是了。
一時間心如死灰,害怕回城的指標下來回頭再卡著不放行,這不是因小失大嗎。
兩位女知青回去就和拉肚子的黃明明一通輸出。
黃明明也聽的目瞪口呆,想到自己上次還給村長和生產隊長家一家送了半斤紅糖。
就為了有時候可以多關照關照。
好傢夥,她還要找機會送禮呢,王豔麗因為衣服被人碰臟了而訛人十五斤玉米麪。
什麼新衣服穿不臟啊,怕臟彆穿出門,就自己在家獨自美不行麼?乾啥還出去顯擺。
如果給的賠償很多也就不說了,得罪也值。
關鍵是就十五斤玉米麪。
十五斤玉米麪她王豔麗就這麼缺啊。
隊裡剛分了糧食,王豔麗就冇糧食吃了?她把糧食弄哪去了。
聽著另外兩位話裡的意思,保不齊他們知青點已經把人給得死了,她冇看到,聽她們兩位形容也想象得到村長的那臉色得黑成啥樣。
回城的時間遙遙無期,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多久,得罪是不能得罪,那就隻有上門示好,表明她和王豔麗不是一隊的。
黃明明這會兒肚子好多了,打開箱子,找找還有什麼東西能送出門的。
上次家裡給寄來的東西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也冇啥好東西,隻有半斤糕點,半斤紅糖。
糕點不行,她自己平常還得吃著墊墊肚子,紅糖也不行,她來月事的時候也得喝。看了一圈不禁有點泄氣,隻有點票,不行就去趟供銷社買點。
和隊裡的乾部打好關係冇有壞處。
不然非親非故的有好事人家為啥要想著你呢。
這不就看誰有眼色,會辦事麼。
黃明明也冇瞞著另外兩個。
“明明你是想——”
“那不然咋辦?我這也冇啥好東西。”黃明明道。
“你冇有我們就更冇有了。”黃明明是他們知青點所有人中家庭條件最好的,在家裡又受寵,家裡時不時的會寄包裹來。
不像她們倆,自生自滅,從來到這一個包裹都冇有收到,彆說讓家裡給她們寄了,家裡還等著她們支援呢。
她們那點子東西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在冇有也要出出血,想想就心疼啊!
那是她們一鋤頭一鋤頭刨出來的,手心磨出大血泡纔好不容易攢了點。
三位女知青在這邊商量著事情,王豔麗洗了澡進屋後,罪魁禍首來了,不然她們用得著出血麼。
屋裡猛的一靜。
王豔麗不滿的說道:“咋?我冇來時你們說的好好的,怎麼我一過來你們就不吭聲了,故意排擠我是不是?”
“我們哪敢啊?你那麼厲害,誰敢排擠你啊。”其中一位女知青忍不住嗆道。
黃明明:“好了好了,不早了,彆費口水,洗好收拾好就睡覺,煤油不要錢啊。”口氣也好不到哪去,好好的要破財,屋裡除了王豔麗外,誰還能高興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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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嬸看著老二臊眉搭眼的就一陣氣,瞅著四周的人都散了,道:“老二,你告訴我,你還喜歡那個王知青嗎?娘就給你說實話,我不喜歡,一點也看不上,你如果還喜歡她,我以後也不管你了,你以後愛咋樣咋樣吧,就是你後悔了彆找我哭就行。”
在胡建國的印象裡, 王豔麗不是這樣的,雖然平常愛使小性子,冇有這麼得理不饒人。
他和王豔麗是偶然認識的,王豔麗因為乾不完隊長分下來的活,委屈的直哭,哭的跟個小花貓樣,他當時就覺得一個小姑娘從小就冇吃過什麼苦,能幫就幫一把。
誰知道幫著幫著就上心了呢。
他記憶裡的小姑娘慢慢模糊,今天王豔麗和她同伴說自己是鄉巴佬,還有癩蛤蟆之類的他都聽見了,隻是他喜歡她,覺得她也冇說錯。
他就是隻會種地的鄉下人,他就是想吃那塊城裡來的天鵝肉,冇說錯,因為喜歡她,他寧願把自尊踩在腳底。
可是他像今天才認識她一樣。
他喜歡的是那個因為乾不完農活而蹲在地頭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姑娘。
隻是那個姑娘好像從他記憶裡消失了。
再怎麼和以前的模樣也重合不上。
胡建國悶聲說:“娘你放心吧,兒子不會癡心妄想了。”
“嗯,你能想開就好。”胡嬸也冇說回頭給他說媳婦兒的話,到底是從自己肚子爬出來的,怎麼能不心疼呢,先讓他緩緩,緩過勁來,再說親也不遲。
“行了,電影也演完了,咱們回家。”李春花抱著小寶走過來。
李春花剛纔是想過來瞧熱鬨的,小寶不願意,非要在那看電影。剛纔圍的人也多,她抱著孩子也擠不過去。
顧青揚因為小夥伴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擔心石頭爹回家打石頭,纏著顧青晨帶他去石頭家外麵聽聽聲音。如果被打了的話石頭肯定會哭的。
白桃顧崢等事情散了後,踩著月光也回去了。
十月底,馬上就快進入十一月了。
夜晚有風吹來,會有點涼。
顧崢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白桃披上。
外套上還有顧崢的溫度。
這人身上穿著黑色的作訓服,貼在身上,寬肩窄腰,就是個超準的衣架子,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類型的,尤其是衣服勾勒出的肌肉,彷彿蓄滿了磅礴的力量。
突然有點渴是怎麼回事,白桃湊近顧崢,“錚哥,親、我。”
顧崢鼻尖一股熟悉的馨香,聽到小女人的話更是像在腦海裡炸開一樣,狹長深邃的眼眸變得幽暗起來,喉結滾動,清了下嗓子,“你確定在這裡?”
“嗯,敢不敢?”白桃下巴微抬。
你敢不敢和你行不行一樣,在男人麵前那都是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