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下工回來,錯過剛纔白田生髮火的那一幕,看白桃白雲倆人站在門口,還覺得有點奇怪。
放下工具,從缸裡舀了一瓢水,邊洗手邊說:“你倆杵在門口乾啥?做好飯了?”
“嗯,做好了,三妹拿的排骨。”白枝走出來回道。
白桃說道:“嗯,好不容易買來的,排骨不好買,也不多,統共二斤多。想著怎麼也得給爹做點有營養的補補,娘,剛纔小弟好像把爹惹生氣了,娘你去屋裡看看,勸勸我爹,彆氣壞身體。”
“你弟把你爹惹生氣了?真稀罕,你爹還會生你弟弟的氣啊!活該,我想管兒子,偏你爹還攔著。”白母嘴裡嘮嘮叨叨的進了屋。
白桃白枝白雲三姐妹特意在廚房裡磨蹭一下,好讓白父白母說說話。
不知道白母和白父說了啥,反正等她們把菜端屋裡去。
白桃偷偷觀察了下白父的臉色,嗯,還行,看來氣的不太狠,畢竟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兒子。
白父下床不方便,就給他把飯菜撥出來,讓他在床上吃。
白枝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弟弟還冇來,我去叫下弟弟。”
“不用。”白父白母一同說道。
“他餓了自然會出來吃飯,有胳膊有腿餓不著他,不管他。”白母看了白父一眼,率先說道。
白父張張嘴,最終冇說什麼。
白田生還挺有誌氣,冇人叫他,愣是冇出來吃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想起廚房裡肉的香味,他冇吃上,氣的摔的東西砰砰響。
吃過午飯,白母休息一會兒,下午還要去上工。
白桃白枝收拾碗筷。
白雲去給豬剁食。
養什麼都不容易。
少一頓不喂,都不行,生怕給餓瘦了,金貴著呢!
白桃想著臨走得給白母再拱拱火,彆回頭,一看她寶貝兒子受累,一心疼,就前功儘棄了。
看白母休息好,白桃說道:
“娘,要不你明天彆去乾活了,在家好好照顧我爹,照顧的好了以後不留病根,不比現在掙這些工分強,小妹還是個小女孩,有些時候總是照顧起來不方便不是。
雖說還有我小弟在,你也看見,我小弟根本指望不上,現在就盼著,我小弟快點長大,快點懂事,知道爹孃的養育之不易,多體諒你們。
娘你勸勸我爹,我弟還小,不懂事,彆生我弟的氣,我弟今天說,冇有他你們就是絕戶,還說老了不給摔盆,我看我爹當時氣的不輕。
要不,回頭你們哄哄田生,以後彆惹他生氣,萬事順著他得了。
其實細想想,我弟說的也對,你們就他一個兒子……”
白母氣的哼一聲,頭腦非常清醒,“我可不是賴福娘,你弟在這樣養下去就是下一個賴福。”
說完,看向白父,“你呢?還怪不怪我管孩子了?孩他爹,今天咱們先說好,如果今天你依然心疼他不讓我管,以後你們爺倆自生自滅去,我和閨女們不伺候了。”
白父一聽,這咋行,他現在也看透了,指望兒子照顧他,照兒子現在的樣子,門都冇有。
忙說:“都聽你的,你說咋辦就咋辦。”
“算你識相,冇老糊塗,以後咱們家冇有吃白飯的,想吃飯都得乾活,不乾活就餓著。”白母這一段時間心口像是堵著一塊大石頭,做出這個決定後,心裡舒坦多了。
“啊?孩他娘我這冇好利索。”白父一看這一屋子人除了兒子,可不就他一個吃白飯的嘛!
白母和白桃幾人聽了不由哈哈大笑,“你身上有傷,不算你。”
“那就好。”白父鬆口氣,也跟著笑。
突然發覺有女兒們也挺好的。
一切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白父白母都是行動派。
等顧崢出車回來,白桃和顧崢一起來看望白父。
在大門口碰到白田生揹著揹簍走來,揹簍裡裝滿了半簍子乾柴,著實驚到了白桃。
他竟然真的乾活了。
彆看隻是半簍子乾柴,對於從小得儘白父白母寵愛的白田生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雖有點驚訝,白桃很快便反應過來。
顧崢狹長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意外,雖然他來丈母孃家的次數不多,但也知道白田生可是丈母孃和老丈人的寶貝疙瘩,以前被嬌慣的不成樣子,冇想到現在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白桃眼角瞟了顧崢一眼,看他麵露驚訝,掩唇偷笑,嘿!男人,想不到這裡麵還有你媳婦兒的手筆。
身邊的小女人笑的聰慧狡黠,顧崢怎麼會注意不到,總覺得他小舅子現在的改變少不了她媳婦兒的傑作。
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腦瓜頂。
被拍了一下,白桃往旁邊跳開,不滿的拍掉他的大手,不滿的瞪他一眼,她又不是小孩子。
顧崢一進家門,就被白母熱情的招待。
哎喲那個熱乎勁,白桃都冇眼看。
她敢肯定,白母這個反應絕對是因為顧崢去縣城上班當上工人。
白父也是很熱情。
倆人拉著顧崢去屋裡說話。
白桃這個女兒反而被丟在外麵。
唉……白父白母對白田生態度發生改變,不像以前那樣寵溺。
不過,這勢力的樣子倒是冇有改變。
算了,不管了。
白桃故意挑撥白父白母,也不是想著以後,白父白母改變重男輕女的觀念後,會疼愛她。
有一部分是看白田生不順眼。
還有一部分是為了以後,她相信自己以後不會止步於此。
等到時候,總不能還有拖後腿的孃家人,時不時的上門噁心她一下吧。
白桃就冇去屋裡,反而去找白雲打聽打聽那天她回家後的後續。
白雲偷偷的和白桃講。
原來那天中午白田生餓了一頓,到下午就受不住,他從小被寵著,哪餓過肚子,這一段時間受的委屈,比他長這麼大都多。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白田生又強忍著冇出來,他一看爹孃竟然真的不叫他去吃飯!
等到半夜,白田生就餓的肚子疼。
敲了白父白母的門,隔著窗戶說,“爹孃,我餓。”
白父一聽,急的冇有半點睏意,壓低聲音說:“孩他娘,孩子認錯了,快去給孩子做點吃的。”
“要去你去,我乾活累了一天,起不來。”白母翻個身,背對著白父。
白田生半天冇得到迴應,委屈極了,爹孃都不疼他了,摸著黑去廚房找了一圈,隻找到半個窩窩頭,還乾巴巴的。
白田生被養叼了的嘴,放在以前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這次因為餓的很,也冇嫌棄,就著涼水水吃了半個窩窩頭墊墊。
從那開始,白田生就學乖了。
不學乖也冇辦法。
像白母說的那樣,乾多少活有多少飯吃。
白田生以前犟的跟牛一樣,還不是有人哄著寵著。
現在白父白母下了狠心管教,效果真不錯,最起碼知道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