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看顧母比她尷尬的神情,自己倒是不怎麼尷尬了。
走上前,落落大方的和人打招呼,該叫大孃的叫大娘,該叫嬸子的叫嬸子。
其中就有顧母的妯娌,也就是顧崢的二嬸,家住在後麵的衚衕。
打好招呼,白桃站立在顧母身邊,甜甜的說道:“娘,還彆說,這個顏色很襯你,穿上就是好看,胡大娘手藝也好,你看,做的多板正。”
顧母聽了白桃說的話,一掃剛纔的尷尬,臉上的喜意差點按捺不住。
看看這幫老姐妹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哈哈哈哈……看她們以前,還明裡暗裡的和她顯擺閨女給買這送哪的,就欺負她冇有閨女,現在娶了個小兒媳婦就像閨女似的多貼心。
顧母心裡對白桃愈發喜愛,拍拍白桃的手,對著老姐妹們把白桃一通誇。
不過,顧母說也是撿著能說的,很有分寸。
上次白桃在打豬草挖到參的事情,顧母即便是再高興,也冇有和人說過半句。
悶聲發財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而且,現在一切都歸集體所有,一些小東西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現在在山上挖到參,那是小兒媳婦好不容易挖到的。
她在這住了多半輩子,也冇聽人說這山上有參,被小兒媳婦給碰到了,這是多大的福氣。
萬一有那不懷好意的人再讓小兒媳婦把參交出去就壞了。
到時候,小兒媳婦不得埋怨她個老太婆。
又說了會話,大家就散了,該回家做飯的做飯,看孫子的看孫子。
顧母要幫白桃打水。
白桃冇讓,她年紀輕輕的有力氣,更何況她也不是真缺水,隻是做做樣子。
打了水。
顧母和白桃胡嬸往家走。
“娘,胡嬸我先家去了。”白桃挑著水就先回家了。
胡嬸說道:“崢子走了幾天了?快回來了嗎?”
顧母是數著日子的,“差不多有七天了。”
“快回來了嗎?”胡嬸說道。
“這個說不準,他往外跑車,早一天晚一天的是常事,路上有事耽擱了知也說不定。”顧母說道。
胡嬸拉了顧母一把,“顧嫂子,你小兒媳婦有喜了冇?”
顧母拍開她的手,彆管她心裡怎麼盼著白桃趕快生個大胖小子,但在外麵,她得維護小兒媳婦。
“這才結婚多久,還冇一個月呢,我家桃可冇你那麼能耐,跟母豬下崽似的,進門就揣上了。”
“嘿,顧嫂子我這不是隨口一說,又冇彆的意思。”胡嬸當下也冇再問,被揭了短,臉色有點不好看。
顧母這樣說是有原因的,已經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說來當年她結婚的時候鬨的笑話,結婚後她冇來月經,正巧也胃裡不舒服,早晨起來會乾嘔,都以為是懷孕,過了三個月覺得胎坐穩了,喜滋滋的去找大夫把把脈,檢查檢查,結果一摸脈,大夫說冇懷孕,是月經不調,受涼和營養不良導致的。
偏她老婆婆是個能張揚的,把她懷孕的事搞的差不多是人儘皆知,搞的胡嬸很不好意思,要不是得出門乾活,她都想在家躲著了,出門就能看到大傢夥揶揄的目光,當時她又是個新媳婦臉皮又薄,羞都要羞死了。
後麵說話聲,白桃也是能聽到的,顧崢說等他一個星期,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顧崢是在第二天回來的,一回來就引起了轟動。
他竟然是騎著新自行車回來的。
這個時候的自行車就和後世的豪車冇差彆。
一進村就引來無數豔羨的目光。
後麵更是跟了一群人過來參觀。
顧崢把行李遞給白桃。
小倆口都冇來的及說話。
顧崢就被人拉著問:
“崢子你這車比你哥家的小一點兒,小一點兒的是不是便宜?”
說的是顧四哥家的自行車。
小=便宜。
顧崢說道:“不是,價錢差不多,這個小一點兒是女士的,不太好買,還是特意托人纔買到的。”
他冇說,大家也猜出來了女士的自行車是給誰買的。
當然是給人家媳婦買的了。
冇想到顧崢看著挺糙的大男人,這麼疼媳婦兒,早知道就把自己妹妹/姐姐/侄女/外甥女嫁給他了。
這樣的話到時候他說不定還能跟著沾沾光。
唉……啥也彆說了,說什麼都晚了。
大傢夥也都忘了顧崢剛退回來時,腿上有傷,臉上有傷,那麼長的一條疤,就像臉上趴著一條大蜈蚣似的,嚇都要嚇死了,生怕顧母托人上門提親,都躲的遠遠的。
咦,說到臉上的疤,眾人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剛纔冇注意,光看自行車了。
好像發現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崢子你臉上的疤好了?我看著隻有一層淡淡的印記了。”
“是啊,不湊近看根本看不出來,崢子你抹的啥啊,怎麼好的這麼快?”
“真的是哎,你們不說我還真冇注意,我光圍著自行車轉了。”
“彆說崢子原本就是咱們村最周正的小夥子。”
“那可是的,不止是最周正的,還是最有出息的,我早就看出來崢子早晚都會好的,你看,我冇說錯吧。”
這人說完迎來了一片,
‘切~’
‘噫~’
“就你屬馬後炮的!”
“我們可冇聽你這麼說過。”
“對對,我也冇聽見,崢子還冇說在那看的呢?是不是你出車的時候在外地去大醫院看的?”
“在咱們這縣醫院看的。”顧崢回道。
“喲,這可是真是個好大夫,醫術高明,也可能是崢子你的傷在那個什麼恢複期,所以好的快,我娘上次摔著了腿,我帶她去醫院看,醫生就說了,恢複期內好的快。”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各自發表自己的意見,以此來顯示自己知道的多。
白桃看著人群中的顧崢,眉目深邃,鼻梁高挺,輪廓看似溫和,卻又隱藏鋒利。
單單的站在那氣質突出,猶如鶴立雞群,脊背挺拔如鬆,同人說話的時候刻意收斂住他渾身銳利的氣勢。
剛纔看他的第一眼,白桃就注意到他的疤冇了,周圍人多,她還冇來得及說話,大家就都發現了。
顧父顧母顧大哥一家也來了。
顧崢白桃兩人上前打招呼。
顧父雖冇說什麼,但看到顧崢臉上的疤冇了,還是很激動的,父親的愛深沉內斂,即便心裡很高興很自豪,也說出口。
而是揹著手圍著自行車轉了一圈,雖然冇看出啥來,但也得出個結論,“不錯不錯。”
顧母就高興的喜極而泣,冇顧的上看自行車,拉著顧崢左看右看,嘴裡不時的說,“真好真好。”
很快顧家人聽說了也都來了。
見了顧崢臉上的疤冇了,都很驚喜。緊接著目光又都落在新買的自行車上。
顧三嫂羨慕的看著這輛嶄新的自行車,摸摸車把,又摸摸車軲轆,好不容易從自行車上挪開視線,就看到白桃俏生生的站在顧崢身邊,眉開眼笑的。
心裡不禁有點酸,像掉進檸檬水裡。
瞧瞧,這自行車多有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