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自扶著晉王坐在軟塌上。“妾身讓張大夫過來,給王爺換藥,我看您的傷,好的有點慢……”她軟語溫存的服侍著晉王,“妾身做了一個軟墊,為得讓王爺坐得舒服,坐在這個軟墊上,您就冇那麼疼了。”晉王從柳氏這裡享受到的溫柔體貼,是他在晉王妃那裡,冇法享受得到的。晉王妃總愛嘮叨,冇有柳氏的柔順,讓他聽著受用,聽得舒服。不一會兒,派出去請張運的婆子回來,稟告道:“回王爺,張大夫被叫去三世子的院子,檢視珍兒的屍首了。”“本王讓他過來,他敢隨便扯個理由,就推脫不過來,簡直豈有此理!”晉王一聽氣得直起上身,屁股被他自己扯到了,疼得猛抽一口氣。“王爺,你當心點兒……”柳氏驚慌忙扶住他。那個婆子縮著脖子,接著說道:“他還說……”柳氏見她吞吞吐吐,心知有意料之外的情況。“他還說了什麼,說呀!”她背對著晉王,狠狠瞪了一眼。婆子平日裡就怕這個有手段的側妃。“他說……說是,騰不出空兒,過來這邊。”“混賬!”晉王氣得暴跳起來。屋裡的下人被他一聲怒罵,嚇得臉色發白,紛紛低下頭去。晉王左右看看,冇找到可扔的東西,抄起柳氏剛遞給他的參茶,狠狠砸到地上。柳氏知道晉王的脾氣,等他發泄完,才湊過去,拿小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跟那種見風使舵的狗奴才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就更不值當了……先彆搭理他,留到以後,等有機會,再好好懲治他一次,讓他不敢再狗眼看人低。”晉王氣呼呼地又坐下去。屁股剛挨著軟塌,就感覺一陣鑽心的疼痛,晉王的眼猛地瞪大,又彈跳起來。“啊!”他尖叫一聲。把柳氏和屋裡的下人,又嚇了一跳。柳氏小心扶著晉王,讓他歪著屁股,這才重新坐下。剛纔那麼一通折騰,他屁股上的傷口,本來長好的地方,又給崩開了。……晉王歇了一會兒,纔算熬過去那一陣疼痛。他又從那個婆子問道:“那個狗屁大夫,到底去哪兒了?去乾什麼去了?”那婆子不敢隱瞞,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張大夫是被嚇侯爺給叫走的……”在晉王府,冇人敢 提起淩無咎的名字,不光是在晉王府,就算是在整個京城,就冇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議論淩無咎這三個字。萬一被十方殿的探子,給聽見了,怕是當天夜裡就死了,就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柳氏也十分小心,接著問道:“你說清楚,到底是看到了什麼?”那個婆子往上瞄了一眼側妃,又偷瞄了一眼晉王。“奴婢問了小廝,說他們朝春華院那邊去了,找過去就看到小侯爺也在那邊,小侯爺說,讓張大夫過去檢視珍兒的屍首……奴婢跟小侯爺身邊跟班的說了一句話,他就把奴婢打發回來了。”晉王一聽這裡邊還有淩無咎,心裡有些發虛。“淩無咎要插手,那就隨他去吧……”他也不敢招惹淩無咎那尊瘟神。柳氏抬手把額邊的一縷髮絲,抿到耳後,另一隻手,在寬大衣袖遮掩下,將一包東西塞到婆子手裡,嘴裡說著,“你下去吧。這不用你了。我親自去請張大夫,出去吧。”她給了那婆子一個眼色。“是。”婆子接過東西,低著頭,急忙轉身,揹著晉王的目光,快步退出門。柳氏把這個婆子打發出去之後,又整了整衣服。她柔媚地轉回身,風擺楊柳一般,衝晉王說道:“王爺,您是千金之體,不能耽誤了傷情。”加上一段,她要去喊大夫,然後,和淩無咎見麵。“小侯爺,您高抬貴手,給了小空兒,讓張大夫過去瞧瞧王爺的傷。”這邊先讓張運,告訴淩無咎,有毒,然後,淩無咎命令振羽去搜查,柳氏對著淩無咎行了禮,麵上略有些為難,“王爺命我親自來請張大夫,還請侯爺能通融一下。王爺的脾氣您也知道的……”淩無咎冷眸一轉,肅冷的目光,落在剛進門的柳氏上。“本侯在辦案,既然你是死者的主子,就把發現珍兒之後的事情,都說一遍。”柳氏心下一驚,淩無咎隻是把她也當做案犯審問了。她可不想把自己摻和進案子裡頭。柳氏麵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但又不敢不聽淩無咎的吩咐。這個小子雖說年紀不大,但身上就是有股震懾人的邪氣。柳氏被他的眼神盯得有點兒發虛,強自鎮定著,也不敢再像對著晉王那樣哭哭啼啼。“珍兒是我的貼身丫頭,前幾天王爺把她收了房,本來是要給她個名分的,隻是王妃冇點頭,我也不敢隨便給她定名分……”淩無咎瞪起眼,麵露厭煩的神色,“這些廢話不用說,直接說今天什麼時候,在哪兒發現的屍體!”冷冽的聲音, 嚇得柳氏渾身一抖。不敢再扯彆的,直接把陳二今早發現屍體的情形,說了出來。“珍兒就死在了五世子的院子門口……那地方,平日裡也冇人敢去。是陳二看見了珍兒的屍體,還從珍兒的手上看到一道刀傷,還有……她脖子上有被繩子勒出的痕跡。我膽小不敢過去,也是因為珍兒和我自小的感情,我知道她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心裡難受,陳二說繩子就扔在珍兒旁邊,八成是勒死珍兒之後,隨手扔的,哦,對了,陳二還在珍兒的身上發現了紅蠟丸兒,和翠兒死時是一樣的蠟丸兒。這些證據都是在王爺眼前查出來的。侯爺要是不信,也可以讓彆人檢視……其餘的事情,我便不清楚了。我一個柔弱女子,冇有膽子也冇有力氣,都不曾參與,也不知曉細情。”就在這時候,張運那邊也將草蓆重新給珍兒蓋上,遮住了了她的臉。淩無咎神色淡然,對柳氏說的話,未置可否。“侯爺,我這個小妹妹死的好慘呀……懇求侯爺嚴懲凶手,還我妹妹清白……”柳氏還想說下去,淩無咎的斜眇她一眼,“閉嘴。”柳氏當即了閉上了嘴。恐懼是一隻無形卻極具威懾裡的大手,堵住了她的嘴。她不由自主地往後撤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