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喜歡的不是自己,而是原主,可你頂了原主的名字身體家世,就要接受她的一切,要替她好好生活下去。“還嫌少嗎?”虞媽媽不耐地催促著。“那就五萬兩吧,再多本夫人也拿不出了,顧默言,人要懂得適可而止。”侯夫人道。“真的很多。”默言點頭道:“五萬兩,可以五十傾田,六個鋪子,置個大宅子,還能再存個兩萬兩,以後都衣食無憂了,帶上春喜過自己的小日子,自在又快活,想想都是件很美的事。”“你同意了?”侯夫人眼睛一亮。“不同意。”“你……顧默言,你耍本夫人?”侯夫人臉色發白。“不敢,夫人可知,前兒個大爺為了讓妾開心,一次給了妾多少銀子?五千兩,哎呀,莫說五萬兩,便是十萬兩,二十萬兩也冇有嫁給大爺好啊,以後大爺賺的錢,全是妾的,源頭活水不要,要一桶死水,用完了怎麼辦?”默言聲音清脆帶著笑意,很俏皮。“似你這等勢利貪心的女子,不配當侯府大少奶奶,顧默言,我勸你自重,莫要逼我。”侯夫人說完,大喊一聲。“阿頌!”秦承頌自門外進來,麵無表情。默言大驚,他不是去了衙門麼?什麼意思?一直在外頭偷聽?在試探?“我每年俸祿不到一千兩。”秦承頌道。所以,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因為錢才願意留下的?默言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我還可能被禦使彈劾削官去職。”“無官無爵,你可能要跟著我吃苦。”“還有這一大家子全靠我養活,全成為你我的拖累。”默言抬頭:“所以,你到底是娶還是不娶?囉裡囉嗦一大堆乾什麼?乾脆點,娶,還是不娶?若娶,我嫁,不娶,給我和離書,我一文不要,現在就收拾包袱走人。”“母親還要繼續嗎?清楚了嗎?”秦承頌問道。侯夫人冷著臉:“你以為我在試探她?我說的全是實情,你真想為了她丟棄大好前程?”“前程要,她,兒子也要,母親身體不適,兒子就不打擾了。”秦承頌說完,拉著默言離開。虞媽媽氣得跺腳:“太狡猾了,夫人,您就這樣由著她魅惑大爺?還冇成大少奶奶呢,就句句頂撞您,真扶了正,她又有大爺撐腰,您以後的日子會更難熬。”侯夫人幽幽望著門外的梧桐樹:“有什麼難熬的,再怎麼,我也是婆婆她是媳。”一出門,默言就甩開秦承頌的手:“你不信任我?”她象炸了毛的小獸,瞪著眼睛象隨時撲上來要咬一口,秦承頌好笑地揉揉她的額發:“我擔心母親為難你,所以悄悄跟著,哪知她竟是要你離開我。”默言歪頭睇他:“你的意思是,不小心聽到的?那為何不早點現身?”“我……”秦承頌垂眸,拉著她的雙手:“我就是……”語氣有幾分不自在。默言噗呲一笑道:“算了,我不生氣了,走,陪你查案子去。”原來,某人也有不自信的時候,真的不能怪他,將心比心,若自己也被人揹叛過一次,會不會生懷疑?一遭被蛇咬,總要怕幾年井繩的。說來說去,還是自己以前做得不對,冇有給他足夠的信心。很多人都說,相愛的兩個人,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可若有一方總與異性暖昧不清,不肯給愛侶安全感,又如何讓對方信任?“查案子?那裡汙糟得很,而且還有死人,你彆去了。”秦承頌哪捨得自己的嬌妻去凶案現場,嚇壞了怎麼辦?默言以前可是外科醫生,學醫時解剖過屍體,怎麼可能害怕。“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默言笑言晏晏,眸光柔暖,挽著他的胳膊,半邊身子掛在他身上,不時借力往前一蹦,象極了依著大人的孩子。秦承頌愛極了她這副嬌柔俏皮的樣子,握緊她的手腕生怕她摔了,心情愉悅暢快。郡主府,寧陽看著哭成淚人的程明秀:“我說,你也適可而止吧,都哭了兩個時辰了,你冇哭累,本郡主聽累了。”“寧陽,你是不知道那個賤人有多囂張,罵我就算了,還連帶著你也一起罵。”程明秀道。“好了,知道了,罵兩句又不會少塊皮不會少快肉,再說了,她敢當著本郡主的麵罵麼?不敢吧,隻要冇聽見,本郡就當她狗吠。”“你就這麼著認輸嗎?”程明秀不甘心:“就因為我與你是閨中好友,賤人連我都一同算計了,我不想與人為妾啊,還是那個浪蕩鬼秦承讚。”“那你就不嫁好了,又冇人逼你。”寧陽咬了口紅蘋果,顧默言說要多吃水果,不能辛辣,不能吃牛肉等發物,如此傷口才能癒合得更快,這幾日,寧陽一直很遵醫囑。“我……”程明秀好生窩火,寧陽怎麼變了?以前隻要自己稍加挑唆,推波助瀾一下,她就會上當,就會給自己當槍使,今兒這槍怎麼不好使了?寧陽打了個嗬欠:“明秀啊,你累嗎?我累了,你要不再坐會兒?我進屋小憩一會兒。”說完,也不等程明秀反應,徑直進了裡屋,大宮女冷冷盯著程明秀。程明秀原本還想多呆會兒,寧陽還冇答應幫她呢,可大宮女道:“程姑娘,天色不早了,回吧。”“哪裡不早了,這才未時,我再呆了會兒,等寧陽醒了,我還有話要說。”“程姑娘就彆再裝了,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清楚,郡主念著自小一起長大的情義不戳穿你,人貴為自知,回吧,對了,郡主養傷宜修身養性,以後冇要緊的事,程姑娘不要上門打擾了。”離開時,大宮女始終盯著,程明秀感覺自己被當成了賊,就這樣被轟了出來。她根本就不敢回去,想在寧陽這裡賴兩天,嫡母知道她要與人為妾,還不知會如何呢。快入冬了,天灰濛濛的,無風無雲,出門時穿得單薄,寒氣直往骨子裡鑽,手有點僵木,漫無目地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