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歲小更好,大嫂調教起來更容易。”二太太道:“不過,府裡的事反正也有阿蓉幫襯著,顧氏也是個能乾的,四姑娘嫁進來,有姐姐幫著,也不了什麼錯去,”顧二太太不悅道:“她一個妾室,能幫什麼?最好離知言遠著些,彆帶壞了她。”“咦,四姑娘去哪兒了?”知言見默言許久冇來,又不耐煩聽這些太太門拿自己當談資,便偷溜了出去。默言正好過來,見她坐在長廊裡百無聊賴的樣子,過去拉她說話,知言頓時展言,拉著默言譏譏喳喳問這問那。一會子秦家三兄弟都到了,默言忙起身避開,秦承頌在她跟前站住:“怎麼不多穿點兒?”默言早上出來時穿得多,後來去廚房覺得油煙重,披風讓小香兒拿著了,小丫頭這會子正跟她老子娘說話。“不冷。”他是長兄,他一站住,那兩兄弟也跟著停下,秦承讚一雙眼睛直往知言臉上瞟,知言很拘束,默言更覺討厭,還是今科進士,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麼?當著長兄的麵對他的未婚妻如此放肆!秦孝玉則冷著一張臉,仍不由自主看默言,欲言又止。秦承頌脫下自己的外披給默言繫上:“要麼進屋去,要麼多穿點。”語氣不是很好,卻是實實在在的關心。外披很暖,帶著他的體溫,讓默言不由想起昨晚的暖被,原身貧血,體質弱畏寒,一到冬天春喜就會提前灌了湯婆子放被子裡暖著,默言上床時纔不至於太冷,但湯婆子不熱了,被窩也跟著發涼。昨夜默言喝醉了,春喜還冇來得及灌湯婆子,她就先睡了,還拉著秦承頌一塊睡……不得承認,這個人冬天就象個大暖爐子。“多謝。”當著外人的麵,禮數還是要的。“這位是四妹妹麼?大哥要娶的就是你?”秦承讚掏著摺扇,自詡風流倜儻,笑問。秦承頌這纔看了知言一眼,他天生自帶凶霸之氣,又冷著臉,目光更是淩厲,知言不自覺瑟縮了一下,往默言身後躲。“怕什麼?難不成大哥還會成了你?”秦承讚笑道。這人好生無禮,知言慍怒地瞪他一眼,秦承讚愣住:“哎,還是個脾氣大的,大哥,你可真是好豔福啊,一對姐妹花……”“住口!”秦承頌濃眉一豎:“新政的事,吏部上點心,彆讓皇上查起來,又一問三不知。”秦承讚很有點畏他,忙斂了笑道:“已經在著手了,這番空出來的缺,大多由新科中,讚成新政的進士添補,我已經向侍郎大人提交了條呈。”“閒來無事,多讀點書吧,自己肚裡隻多少東西要有數。”秦承頌說完,大步走了。秦承讚忙跟在後麵,仍不死心回頭瞅了知言一眼。秦孝玉遲了兩步,猶豫著還是冇開口。等人走遠了,顧知言問:“姐夫好象待你很好啊。”默言歎了口氣:“什麼姐夫,我隻是個妾。”“剛纔那個就是世子爺嗎?好討厭。”“彆理他就成,一會席上莫要喝酒,跟在嬸孃身邊莫要離開,聽見嗎?”默言叮囑道。“可我不喜歡聽太太夫人們扯東扯西,無聊得很。”知言噘嘴道。默言是妾,不能上正席,侯夫人也冇讓默言立規矩,默言樂得在後堂跟管事娘子們同一桌用飯,前頭熱鬨得很,二老爺是個愛玩鬨的,又有幾個族叔一道喝酒,酒過三巡還未散,默言瞄了幾言前廳,見知言好生生跟在顧二太太身邊,鬆了口氣,程明秀與秦家的幾位姑娘在一處,也冇見有何動靜。吃了個五分飽,默言藉口腹痛提前下席回了青竹院。冇多久小香兒也跑了回來,小臉紅撲撲的,一看也喝了酒,春喜嗔道:“讓你跟著姑娘,你倒好,跟幾個發小玩起來,忘呼所以了吧。”小香兒眼睛亮亮的:“好幾個多年不見了,春喜姐姐,你可不知,二老爺在外頭又有了一房,同我一個院長大的秋葵被二老爺發派去了那邊,很難回府一趟不說,兩邊受氣,外頭那位說她是二太太的眼線,二太太說她是叛徒,還想著法子為難她老子娘,唉!”春喜冇心情聽她八卦,不過也很以為恥:“這侯府看著光鮮,卻紛亂得很,家裡納一房兩房的納還不滿足,還要在外頭弄一房,最奇怪的是,你瞧那越夫人,那氣勢,比侯夫人還強橫,那模樣就象她纔是這府裡的當家主母,侯夫人鳩占鵲巢了一樣,一副王者歸來的樣子。”默言愣住,她今天儘量避著那對母子,所以冇見著越夫人,但飯桌上卻聽管事們議論這位待侯夫人有多不敬,可族老們卻都睜隻眼閉隻眼,冇當回事,侯夫人也冇發作。“說來也奇怪,顧二太太帶著顧家四姑娘來了,冇怎麼提大爺議親的事兒?”小香兒道。小玲兒道:“我聽青荷姐姐說,大爺已經備下聘禮,準備正式向顧家提親呢。”“大爺同意了?”春喜臉色一白,看向裡屋,默言正伏案寫寫畫畫,很專心的樣子。伊月蓉跟前的小丫頭卻急急跑來:“顧姨娘,顧姨娘,快去救救我家奶奶,她……她暈過去了。”默言臉色一沉,起身就走,春喜拉住她:“姑娘,那麼多主子們在呢,彆過去了。”小香兒卻道:“為何不過去,正是姨娘施展身手的時候,也讓顧二太太瞧瞧咱們姨孃的本事,就瞧不慣她那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默言直接往鬆花院去,報信的小頭卻道:“奶奶在梧桐院。”默言邊走邊問:“她還在月子裡,怎麼去梧桐院了?”“世子爺,世子爺他……”小丫頭是伊月蓉的陪嫁,又急又傷心,紅著眼道:“世子爺竟然借酒撒瘋,要休了我們奶奶。”“好端端的為何要休妻?”“他自個做下的好事,以前還以為表小姐是個正經的,哪知竟如此不要臉,竟然趁著世子爺酒醉,與他……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