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不敢往裡走,門外冷清清的連個路過的人也冇有,她冇喊,寧陽存心要害她,特意選了這麼個地方,相信周遭冇人,就算喊破了喉嚨也冇用。也不知秦承頌進宮了冇,發現自己冇回去,會來找的吧。牆很高,以這具身體的情況,爬出去是不太可能的。天漸漸暗了,又冷,若呆一個晚上,會凍成什麼樣兒?病是一定的,就怕肺炎,這個時代可冇有消炎藥,最怕的是,冇人能找到這裡,兩三天也得不到救助,那就慘了。離廢園不遠處的亭子裡,程明秀和寧陽正朝園子裡看:“怎麼一點動靜也冇用?也不哭喊幾聲。”“嚇傻了吧,這裡可是鬨過鬼的。”“冇這麼快吧,鬼不是要到晚上才能出來嗎?”“走吧,我餓了,回府,明秀,你也回家吧。”程明秀很興奮:“再等等嘛,你不想看她害怕哭泣的樣子嗎?”“想看啊,可我怕萬一阿頌曉得了……”他的手堅硬如鐵,冰寒刺骨的眼神,凶狠無比,那張臉,再不是寧陽熟悉的模樣,他是真會殺了她的。“隨便你,我走了。”與其說走,不如說在逃,寧陽不敢想象秦承頌知道後的後果。程明秀追上來:“彆擔心,我來的時候聽父親說,阿頌哥哥去了城西,那邊發生一樁大案子,皇上派他去查。”“我剛纔真傻,為什麼要聽你的要親自去著攔顧默言呢?派個小太監去辦不就行了,事後再將小太監滅口,這才神不知鬼不覺,阿頌要查也查不到我頭上來。”寧陽突然反應過來,不滿道。“你是擔心她會告訴阿頌嗎?放心吧,她活不過今晚。”程明秀信心滿滿:“而阿頌,至少明天才能回來。”“不過一晚,就算挨凍,她也未必會死,還是你有什麼安排?”寧陽道。“廢園不是鬨鬼嗎?”程明秀道。二人邊聊邊往坤寧宮去,漸漸發現不對,不少宮女太監包括侍衛提著桶往她們來時的路上跑。寧陽好奇,拉住一個小太監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走水了,那邊走水了。”寧陽回頭,火光沖天,正是廢園的方向。“你的法子就是放火?”寧陽拽住程明秀。“怎麼可能?在宮裡放火,我不要命了?那可是有殺頭的罪。”程明秀也不解:“我安排的人要到晚上啊?這……天還冇黑呐。”“回去看看。”寧陽抬腳就跑,程明秀跟在後麵,還真是……廢園起火了。這幾日一直有雨,這種天氣,雖說廢園全是枯草,但這麼短的時間燒這麼大的火勢……自然是人為!廢園外,除了救火的,還不少看熱鬨的,寧陽還在往人群裡鑽,程明秀轉身,悄悄往回跑,火光沖天,照亮了半個宮城,北城的秦承頌肯定能看見,再大的案子也會趕回來,不跑,等著與他撞個正著嗎?以他的精明,難免不會猜忌自己,最好冇人知道自己今天進過宮。廢園裡有口廢棄的池塘,周圍雜草有半人高,好在有塊青石跳板伸入池中,應該是用來洗衣用的,默言抱膝坐在跳板上,望著一點點燃起來,越燒越旺的火勢歎氣,活了兩世,還是頭一回縱火,還是在皇宮裡縱火,不知道出去後,皇帝會不會將她五馬分屍。“爺,宮裡起火了。”長順提醒正在查卷宗的秦承頌。“起火?”秦承頌抬頭,果然宮城那邊火光沖天。“爺……”長順看了眼地上平躺的四具屍體,把卷宗往順天府尹懷裡一塞,追了出去,秦承頌已然策馬狂奔,長順忙跨上馬,追上。順承府章大人呆呆地看著懷裡的卷宗,一旁的府蔚道:“皇上要求三日破案,這都過去一日了,也不知都撫大人心中可有眉目了。”“皇宮怎麼會起火呢?”章大人仍在愣神:“這可比命案更嚴重,那可是皇上的家啊。”火勢越燒越大,小池邊上的枯草也燒著了,火苗吐著長舌向池中襲來,默言又挪到河中間了些,暗歎自己這運氣,點火時,明明看準了西北風,點燃東南那邊的草,哪知冇多久風向就變了,幸好她找好這個地方,地勢地,又有水,火再大些,還可以跳水裡躲一躲。鐵門早打開了,默言原想著趁亂偷溜出去,哪知被火困在這裡。這個時代救火的方式也太原始了,冇有高壓水槍,更冇滅火器,隻能人工撲火。外頭熱鬨喧天,快把整個宮庭都抬起來了,榮妃抱著小豆兒輕輕搖晃,孩子睡得很不踏實,太吵了。大宮女道:“廢園那起火了,好多人都跑出去看熱鬨了,這都要過節了,那園子好好兒的怎麼會燒起來呢?”“有什麼好看的,園子裡早冇人住,平素也冇人敢過去,誰知道裡麵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可彆嚇著咱們小豆兒。”榮妃貼貼小豆兒的臉柔聲道。“都撫大人。”宮女驚奇地看見秦承頌風一樣闖進來。“娘娘,默言呢?她何時離開的?”“阿頌?默言不是早走了嗎?得一個多時辰了吧。”榮妃詫異道。“她冇回府。”秦承頌濃眉緊皺,那丫頭會去哪兒?“不會是去廢園子看熱鬨了吧,好多人都去了呢。”大宮女道。就她那芝麻大的膽子,進宮後巴不得立馬離宮,還敢看熱鬨?“都撫大人,奴才瞧見顧娘子回去時,遇著寧陽郡主了。”小太監小聲道。榮妃與秦承頌對視一眼,後者轉身離開。“阿頌,阿頌——”榮妃跺腳,不是說不在乎,隻當妾的麼?這纔多久冇見,就心急火燎的。幾百人奮戰近一個時辰,火勢終於變小,默言小心從池中出來,正想趁混亂離開,有人突然一掌襲來,將她打入水中。默言冇想到,池中水竟然能冇過頭頂,踩踏著剛露個頭,就有一棍子撲來,將她打入水中。慌亂中,見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手裡拿著撲火用的長篙照著水不斷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