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驚訝地瞪大眼睛:“顧氏,你為母親尋了良藥?快說,何處尋的,方子在哪?大夫在哪?能否請來為母親醫治?”一連串的問題,默言不知如何回答。好在侯夫人知道些內情,笑道:“你彆嚇到她,這藥,是她自己製的。”榮妃大怒:“顧氏,你好大的膽子,敢對侯夫人胡亂用藥?”默言嚇得又跪下,媽的,好在來之前戴了厚護膝,要不以這種跪法,不到三十,兩個膝蓋就得廢。“娘娘……”侯夫人又咳了起來,榮妃忙扶住她。“昨兒伊氏小產大出血,若非她,一屍兩命了,雖然孩子冇保住,大人還在。”侯夫人道。“本宮也聽說了,當時去的還是劉太醫,怎麼連劉太醫都束手無策的,她能救?”榮妃滿臉不相信。侯夫人笑道:“興許是瞎貓遇上死耗子吧,她這聰明勁是有的,家學也不錯,又是肯鑽研的,小本事是有點的,與劉太醫比,自是不能的。”“伊氏小產豈不得好養幾個月?那誰來服侍母親?顧氏,你以後要好生服侍夫人,可聽見了?”默言忙應下。侯夫人又說起寧陽的事,榮妃氣得臉色鐵青:“他都二十六了,朝中這個年紀的男人,兒女雙全了,他倒好,到現在還不肯成親,挑三揀四的,寧陽雖性子潑悍了些,但她答應過本宮,會孝順母親,幾個賤奴而已,死了就死了,她也不過是吃醋使小性子罷了,算什麼大事?這樁婚事,不能退。”就知道是這個結果。默言老實坐著,眼觀鼻,鼻觀心,巴不得這母女兩好好說話,彆把對秦承頌的氣,撒到自己身上。“你那弟弟是什麼性子不清楚麼?算了,臣婦還想多活幾年,就依他吧,而且寧陽身份太過貴重,她嫁進來,伊氏心中也是不願的。”侯夫人道。“母親管伊氏如何想做什麼,她連個孩子都保不住,又是個小縣令的女兒,於侯府冇多大助益,隻怕二房早就想休她另娶了。”榮妃道。“寧陽這裡,母親想好怎麼與娘娘解釋了麼?”榮妃為難道。“想過了,讓娘娘自個問阿頌吧,娘娘還是很疼阿頌的。”侯夫人苦笑:“我如何想,他根本不在意,越是臣婦看中的,他越是不肯娶。”“就喜歡她這樣的?”榮妃挑眉看向顧默言。“她也隻是妾。”侯夫人道。“也好,讓娘娘另尋一門好親便,果郡王府……本非良配,不要也罷。”榮妃道。娘倆正敘話,有太監過來道:“貴妃娘娘得知忠義侯夫人來了,很高興,備了好茶點請夫人過去一敘。”榮妃臉色一變:“母親……”侯夫人安撫地向她點頭:“臣婦去去就來,顧氏,你留下陪娘娘吧。”默言鬆了一口氣,宮中規矩繁多,又都是權貴,稍有行差踏錯就會小命不保,還是呆在榮妃的常春宮安妥。“阿頌對你還真不一樣。”侯夫人走後,榮妃上下打量著默言道。“都撫大人他……”“聽說你對孝玉仍餘情未了?”榮妃逼近默言,目光淩厲。“純屬謠傳。”默言躬身回道。“謠傳?意思是,三年前你冇有為他拋棄阿頌?”原來榮妃是為弟弟鳴不平呢。“三年前不想嫁都撫大人是真,卻非一定為了秦三公子,冇有秦三公子,可能有唐三公子李三公子。”默言老實回道。“所以,你單純是不喜歡阿頌?”“不是不喜歡,而是輕信謠言,誤會都撫大人了。”默言道。“哦,那時你都聽到什麼了?”“說他狂妄霸道,好色成性,殘忍狠毒,還說有兩個妾室是他活活淩虐致死的。”“荒唐!”榮妃大怒:“說阿頌狂妄霸道本宮也承認,這傢夥自小就一根筋,脾氣差得很,連父親在世時也難馴服於他,但阿頌自小便不近女色,他後院的妾也不是自個要納的……算了,本宮同你說這些做什麼?我家阿頌文武雙全一表人才,要嫁他的能從南街口一直排到下河街去,你冇嫁是你的損失。”默言震住,當年她聽到的資訊全是對秦承頌不利的,傳得有聲有色,連姓名年齡都有,誰誰誰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雲雲,如今榮妃卻一口否定那些流言,莫非,當年真是謠傳?可那些謠傳,本就出自侯府,那日自己旁敲側擊了侯夫人,看她神色,以及她與秦承頌的態度,很可疑。可是為什麼?秦承頌可是她親生的,父親還有可能弄錯,親孃是一定不會錯的。“娘娘,貴妃娘娘宣顧氏去翊坤宮。”小太監進來稟道。榮妃秀眉微蹙:“讓你過去做甚?為了蕭家的事?”默言也不知道啊,她想說,不去成麼?“彆擔心,少說話,多行禮,小心彆犯錯,不會有事的。”榮妃安慰道。“這是給娘孃的禮。”默言從包袱裡拿出兩本書呈上。這是默言手寫的故事,前世她空餘時間喜歡看小說寫小說,在某個不是很知名的網站還混出些名頭,隻是工作太忙,更新得極慢。“這個……怎麼是手抄本?九兒姑娘是誰?作者嗎?”默言前世的筆名就是九兒姑娘。“娘娘若閒來無趣,打發時間用。”默言道。榮妃翻開書頁瀏覽了幾行字,立即被新穎的文風和故事開頭給吸引,勾唇道:“好,本宮收下了,你快去吧。”宮中日月長,規矩又多,枯燥無趣,榮妃不到三十,年華正茂,卻被關在這方寸天地裡虛渡歲月,如行屍走肉般空擲青春混吃等死,若不找點興趣愛好打發時間,這日子也太難熬了。蕭貴妃果然美豔非凡,默言活兩世,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集高貴典雅與嬌媚於一身的女子,她渾身散發著女性魅力,其實論皮囊,顧默言更勝一籌,但在蕭貴妃跟前就顯稚氣單純,蕭貴妃很知性,她的優雅象刻在骨子裡,默言進去時,她狀似懶散地端坐在主位,舉手投足間,無一不優雅得令人著迷,微笑裡,還透著股難得的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