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威猛,闊肩窄腰,自己在他跟前就如雄獅與綿羊。用過早飯,桂媽媽正好處置完金婆子的事,進來回稟,秦承頌對金婆子冇多少印象,隨口道:“既是失足落水,給她家裡些銀子吧。”小玲兒進來稟道:“蓉姨娘跟前的紅兒求見大爺,說有事要稟。”秦承頌更不記得紅兒是誰,默言道:“蓉娘院裡如今空了,那丫頭一個人呆著估計也害怕,不若讓她到妾院裡來當差吧。”秦承頌道:“這點小事,你做主就好。”紅兒進來謝恩,一見秦承頌眼圈就好了,哭道:“爺要為蓉娘做主啊。”秦承頌皺眉,紅兒道:“金婆子不是失足落水,她是被打暈了扔下水的,奴婢親眼所見。”秦承頌立即看向桂媽媽。桂媽媽搖頭:“老奴不知情,隻知道她是被姨娘關在柴房裡的。”“是梧院的鐵阿四,砸了柴房的鎖,打暈了金媽媽再扔進水裡的。”紅兒道。“金婆子大紅卯時一刻死的,天寒地凍深更半夜,你不在睡覺嗎?如何能看見?”秦承頌冷聲問道。紅兒瞄了默言一眼。默言道:“是妾讓她盯著的。”秦承頌:“你覺得蓉娘是我母親害死的?”“妾不知道,妾隻是懷疑有人故意殺死蓉娘嫁禍於我。”長順:“奴纔去把鐵阿四提來。”秦承頌點頭,長順很快提了鐵阿四過來,並在鐵阿四住處搜到一百兩銀子。秦承頌也不囉嗦,直接把人提溜到侯夫人跟前審。今日是進宮的日子,侯夫人正要去見榮妃,不料被秦承頌堵在了門口。“你一大早就興師問罪嗎?”侯夫人很不快,榮妃是她的嫡長女,秦承頌的姐姐,進宮多年,一月隻能見一次。“你聽他如何說。”秦承頌環胸冷笑道:“看看母親你相中的兒媳是個什麼東西。”鐵阿四招供,是寧陽出銀子,讓他殺了金婆子。金婆子也是寧陽的人,殺蓉娘是寧陽使指的。侯夫人麵無表情道:“那又如何?兩個奴才而已,死就死了,你還能把寧陽也抓進詔獄?”“自然不能,不過,兒子現在就進宮,請皇後孃孃親自取消這門親事。”秦承頌道。“你明知寧陽是皇後的姨侄女,這樣不是打皇後的臉麼?阿頌,你行事,能不能替你阿姐想想,她本就不受寵,你昨兒個為了陳家得罪蕭貴妃,今日又得罪皇後,你要蓉妃在宮中如何自處?”侯夫人又氣又急,捂著胸一陣心虛心短,難受得很。為了陳家得罪蕭貴妃?默言驚訝地看向秦承頌。“我隻是就事論事,再說,我為皇上辦差,管他得罪誰去。”秦承頌道。侯夫人氣得嘴唇直顫,半晌才道:“好,你向來無情,做事隻顧你自己,你不管你阿姐,我要管,寧陽的事,我去說,就說你配不上她。”秦承頌正要反對,默言扯了扯他的衣角,細聲道:“莫要再刺激夫人,她心疾犯了,激動不得。”秦承頌這才道:“好,希望母親說到做到。”帶著默言告退,侯夫人道:“顧氏,你隨本夫人進宮。”默言大震,她不想進宮。秦承頌皺眉:“您又打什麼主意?不管有冇有她,兒子都不會娶寧陽,兒子對壞心眼的女人冇興趣。”“是你阿姐要見她,怎麼?怕她被宮裡人吃了?”侯夫人冷笑道。“自小兒子喜歡什麼,母親就毀掉什麼,這種事,母親又不是頭一回做。”秦承頌道。“你……”侯夫人氣得眼睛發紅,顫手指著秦承頌:“所以,你恨為娘?”秦承頌冷漠地轉身:“不恨,愛極纔會恨,母親對兒子無心,兒子為何要恨?等同相待罷了。”侯夫人搖搖欲墜,臉色蒼白。秦承頌執起顧默言的手大步離開。知道他與夫人關係很僵,冇想到母子芥蒂這麼深。她是不想進宮,但若是榮妃發了話,不去肯定不行,人家不會怪秦承頌,隻會怪她。一路被他半拖半擁回了蕪湖院,秦承頌徑直進了書房,很快傳出激越的琴聲,默言在廊下靜靜站了一會子後,自回青竹院準備東西。春喜滿臉擔憂:“姨娘不陪陪爺?”“他需要靜靜。”默言看了看備好的東西,又覺得不放心,進裡屋多備了幾樣。一曲終了,琴音止。默言往書房去,長福咕噥道:“還以為姨娘是冇心的呢,爺昨兒個忙了一通宵是為誰?若不是姨娘,陳家的事,爺才懶得管呢。”“昨兒究竟發生什麼了?”默言不解道。“陳家老太太進宮告禦狀了,還把陳家幾輩戰死沙場的將軍牌位也搬了去,皇上哪能不見啊,在正德殿,老太太跪著不肯起,非要處置蕭三公子不可。”陳老太太向來沉穩睿智,陳家正房男丁隻剩下景乾,勢力大不如從前,老太太把景乾看成了眼珠子,為守護景乾安然長大成材,遇事一忍再忍,不想太豎敵,這一次卻如此大動乾戈,定是氣急了。“大爺急匆匆入宮就是為這事?蕭家本就有錯,應該受罰。”默言道。“皇上也想罰,可那是貴妃的親侄兒啊,貴妃又極寵蕭三,皇上總得給貴妃麵子的,若真罰了,不是承認蕭家有錯了麼?”“就算不罰蕭家,陳家也不會有危險啊,大爺去做什麼?”默言不解道。“隻有大爺去了,兩邊才能消停,皇上罰蕭三公子禁足一個月不許出府門,把蕭家的田產罰去一百畝給陳家,蕭老太師管教無方,也罰禁足一月。算是兩邊都有了麵子。”長福道。默言還是不懂秦承頌進宮的用處。“主意是爺出的。彆小看那一百畝,田產上的佃農都是蕭家的,蕭家原是鐵板一塊,這一百畝田上的佃農全都姓蕭,卻不得不跟著陳家一同實施新政,蕭家的田又捱得緊,新政本就有利於百姓,削減仕族勢力與利益,慢慢的,蕭家其他田莊上的人,都會看到這一百畝佃農得到的好處,到時候,再結實再厚的鐵塊也會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