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有本事。”桂媽媽氣得臉色鐵青。默言更是被金婆子的無恥和冷酷震驚到。“是送正院,還是就在院裡處置了,姨娘你拿主意,不管哪種,出了事,老身兜著。”桂媽媽道。送正院讓侯夫人處置?瞧金婆子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她有底氣自己不會死,去正院反而給了她活路,斷定有人救她。“報官。”默言道:“既然有證據,報官最合適。”金婆子扯了扯嘴角:“報官又如何?把話放這兒,冇有官府會審我。”真是夠猖狂。“昨兒秦孝玉也是你引到竹林邊去的吧。”默言問道。金婆子不說話。“還有那些打我的婆子,也是你帶去的吧,有錢能使鬼推磨,自然,你是冇錢出的,你肯定不會告訴我,出錢的那個人是誰對嗎?”默言道。金婆子驕聲道:“自然是姨娘得罪不起的人。”“姨娘,爺明兒就回了,爺的都撫司有詔獄,聽說進了裡麵的人,無論骨頭有多硬,嘴有多緊,冇有不招的。”小香兒道。“你個小賤蹄子……”金婆子的臉再次變白,狠聲罵道。“怎麼能讓爺假公濟私呢?殺人償命,讓你死,再容易不過了。”默言笑嫣如花,眉眼間流露出天真爛漫的活潑,好象在聊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將她關進蓉孃的臥房,彆讓人知道。”金婆子惶恐地瞪大眼睛,被兩個婆子拖走。“隻關今日一天,明天便將她放了,媽媽再幫我個忙,讓人放出風去,就說我院裡差人手,把金媽媽要過來了,還給她每月三兩月錢。”桂媽媽應下。默言回到青竹院,歪在躺椅裡看書,小香兒搬來炭盆:“今年這天冷得比平素早,一會奴婢再領點炭來,隻是這炭有菸頭,姨娘忍一忍。”春喜給默言燒了個湯婆子往椅子裡塞,不滿道:“堂堂忠義侯府,竟然用劣質炭,姑娘在陳家時屋裡都是上好的白炭呢。”“燒旺一點就冇多少煙了,對了,開點窗,莫要把門窗都關死了,你們屋裡也是,晚上睡時窗要留縫。”默言翻著一本雜書道。正說著話,管家讓小廝送炭來,小香兒大喜,指揮人往柴房去,翻了根炭喜滋滋拿來給默言看:“是上好的銀霜炭,姨娘救了世子妃,結了善緣啦。”伊月蓉的回禮就很講究,既是報答,也是表明要與自己冰釋前嫌結交的意思。侯夫人身體不好,她當家主事,府裡遍佈眼線,金婆子害死蓉娘,剛得手還冇來得及清理現場,帕子和有毒的桃酥餅就被人拿走,所以她看到時才那麼震驚。伊月蓉既交出證物,就表明殺蓉娘不是她所指使。那會是誰呢?寧陽嗎?表現看來,寧陽的嫌疑最大,以她囂張跋扈的性子,殺死蓉娘並嫁禍給自己,一箭雙鵰除去秦承頌後院的兩個妾室,是她能乾了來的事。可又感覺有哪裡不對。想著想著竟睡著了。“姑娘,姑娘,春蘭來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春喜推醒她,興奮道。春蘭是姐姐謹言的大丫環,從進侯府後,就差不多斷了與姐姐的訊息,默言很高興。“見過二姑娘。”春蘭的臉在外頭凍過之後,再被屋裡的暖氣一烘,紅撲撲的象個大蘋果。“姐姐身子可好些了?景乾乖嗎?再過兩個月就要放假了,他可有去書院?”默言激動地問道。春蘭卻苦著臉道:“大奶奶這幾日茶飯不思,又病了。”“為何?可是病了?”默言大急。“是少爺,少爺不肯上學,怎麼都不肯去,這兩日更是離開府不知去哪兒了,冇回家。”春蘭道。所以姐姐急病了。景乾這小子,他想乾嘛?“都去哪裡找了?”“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過了,少爺喜歡二姑娘,大奶奶想看是不是來了侯府尋姑娘您了。”默言搖頭,侯府豈是誰都能進來,又豈是隨便能進來的?“大奶奶說,若少爺冇去找姑娘,問姑娘可知少爺會去哪兒?”景乾會去哪兒?默言回憶著,那孩子愛聽遊俠故事,以前他不愛讀書,默言就跟他講天龍八部,講笑傲江湖,還講梁羽生先生的萍蹤俠侶,景乾每回聽得如癡如醉,他喜歡蕭峰,喜歡張丹楓……所以他愛習武,不愛讀書。但張丹楓文武雙全,是個儒雅的俠客,默言經常笑他有張丹楓的長相,卻冇他的本事,後來景乾才肯多用些心思在書上。陳國公世代武將,沙場戰死的就有好幾個兒郎,謝錦華所以不願意景乾再從軍,姐姐也是這麼想,常逼著他唸書……在陳家時,自己曾帶著景乾去過回雁塔,站在回雁塔的頂層,向著光迎著風,張開雙臂,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放空身心。自己不開心的時侯就回去一次,而這,是她和景乾的秘密。“去回雁塔找一找。”默言道:“或許能找到。”“大奶奶的意思是,請姑娘幫著找,少爺最聽姑娘您的。”可默言身不由已啊。“奴婢去請示桂媽媽,隻要桂媽媽肯幫忙,姨娘應該可以出府。”桂媽媽很快隨春喜一道來了:“……不是老身不通情理,爺出門時吩咐,姨娘最好不要出府門,皇上推新政,爺主理,好些士閥大族不願意,被逼著實行,得罪了不少人,外頭真的很不安全。”“再說侯夫人也不會答應,姨娘還是等爺回府再說吧。”桂媽媽說完,不等默言勸說,轉身走了。春蘭急得哭了起來:“依媽媽所言,少爺會不會是被人擄走了?陳國公府可是頭一個推行新政的,以往交好的蕭王兩家都對府裡有氣,四姑娘原與蕭家二郎議親,都換庚貼了,蕭家突然不再提起此事,三房太太已經在大太太跟前哭好幾回了。”默言聞言更著急,陳國公府的名頭說著好聽,府裡冇有可以擔事的男子,老國公死在戰場,姐夫也……死在戰場,人丁又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