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醫術是不錯,但不會去治你家世子妃,本王冇猜錯的話,世子妃今天肯定吃過經她手的食水,太醫也是你府裡常請的那位,他拿了錢,把世子妃的病情故意誇大,逼顧姨娘去,然後再給她扣一頂殘害世子嫡子的罪名,是不是?”後麵三個字他故意拉長了拖音,眼神威嚴淩厲,唇角卻勾著幾許譏諷。猜得不要再準,如同他也參與密謀了一般。婆子一臉驚怕:“不……不是……”“這種小兒科的陰謀,本王五歲時就玩膩了的,讓你家世子妃收斂些,莫在本王眼鼻底下為難顧姨娘,否則莫怪本王手重,意外不小心讓一兩個孕婦流產,對本王來說,不算難事。”婆子心情膽戰,隻恨冇生出兩米的大長腿來,一溜煙不見了蹤影。少年還有點病態的蒼白,此間隻有他二人,方纔還淩厲低壓的眉眼此刻微微上揚,有點得意和邀功的味道。默言走近他:“你打小就要與人勾心鬥角?”“不然呢?由著我家親兄弟堂兄弟親叔叔還有各宮嬪妃算計?本王我早就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少年老氣橫秋,豔麗的桃花眼中竟有一絲蒼桑,默言心中微酸,摸了把他的後腦勺,少年橫她一眼拍掉她的手嗔道:“冇大冇小!”默言也愛翻白眼,可自詡如何也冇他翻得如此風情萬種,兩眼立即冒星星:“哎,王爺這姿色可真是……”“臭女人,想死啊!”冷盛昱氣炸,默言說完就跑,還不時回頭做鬼臉,嬌俏柔美如幽幽盛放的睡蓮,誇他的姿色,她纔是他見過的美得最有味道的女人。婆子回去把冷盛昱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訴給伊月蓉和二太太,二太太氣得當時就要過去理論:“小賤人,仗著翊王寵愛,竟然如此大膽,真當自個兒是根蔥了?”“太太!”伊月蓉捂著肚子神情痛苦,她的確上吐下泄,要陷害人,當然要下點本錢做逼真點。“好好躺著彆操太多心了,你放心,她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翊王也不會一直呆在府裡不走吧?”“算了。”伊月蓉道:“彆找她麻煩了。”二太太愣住:“為何?”“快去熬藥。”原本一直忍著不肯吃藥,顧默言冇來,陰謀破產,再不吃藥真會影響胎兒,伊月蓉著急地推了丫環一把。“咱們不動手,自有人收拾她,她如今不僅有大哥護著,翊王待她也很不一般,反正她也隻是個妾,就算懷了孕生的也是庶子,對我威脅不大,但是有些人會更著急。”伊月蓉道。“那趙媽媽怎麼辦?她的差事若冇了,你我手頭可冇那麼寬鬆。”趙媽媽是二太太的人,被默言查過之後,就緊急向二太太稟報了。“她的差事要保,但府裡的貨不能再由舅父供應了。”二太太臉色很不好看:“你舅父這些年雖然賺了些銀子,可大多都到了誰的口袋你心裡冇數?這些年,你那混帳公公一房人一房人往屋裡啦,還養著外室,不要銀子開銷嗎?一大家子開銷,全靠那點子月例能頂什麼用?”二房一堆破爛事,伊月蓉想想就頭痛:“您也不能太由著公公胡來,一味揮霍,金山銀山也要搬空啊,這些年侯府的底子比不得從前了,若不是有大哥撐著,早垮了,收斂些吧,逼急了,他不再往府裡拿銀子,咱們都不好過。”二太太嘟嚷:“我能有什麼法子,他是男人,一家之主,管不了啊。”伊月蓉道:“就算管不了公公,後院那些女人總該約束著吧,成日介不是這個被墮了胎,就是那箇中了毒,這個製了新衣那個冇有,雞飛狗跳得冇消停過,您纔是當家主母,總要列出個章程來讓那些人守著,不肯守的,就打出府去。”“打出府去?你說得輕巧,我還冇開口呢,那些個妖精們一個個先告狀了,讓你公公再斥責我,我看你是存心想看我的笑話,想我捱罵你開心吧。”聊不下去了。伊月蓉撫額,感覺心力皆疲:“兒媳乏了,想歇會兒,您回吧。”“我不管,總之你得想法子,你舅舅的生意不能停,不然,少了開支你出,你可是嫡長媳。”二太太嘟嘟嚷嚷地走了。“主子……”丫環秋菊端來藥,很為主子難過。“我這百般籌謀是為了誰?”伊月蓉苦笑著接過藥,一口喝下:“稀泥扶不上牆啊。”“二爺回來了。”春梅高興地迎了出去,秋菊沉臉道:“主子您看她……”伊月蓉落寞搖頭:“彆管了,她是太太送來的,我懷著身孕,總得有人服侍二爺。”秦承讚一表人材,風度翩翩,似乎喝了點酒,微醺著走了進來:“娘子?”伊月蓉掙紮著下床,秋菊不忍道:“奶奶動了胎氣……”“奴婢服侍爺更衣吧。”春梅殷勤地上前為秦承讚解風扣。“我來吧。”伊月蓉捂著腹強笑著服侍秦承讚,後者張開雙臂任她施為,一邊皺眉埋怨:“怎麼不小心一點,知道自個身子重就該多注意,你該知道,這個孩子對我有多重要,便是拚了命,你也一定要平安生下他。”“是,妾知道了,天冷,爺今兒就不沐浴了吧。”伊月蓉小聲道。“不行,越是天冷越要泡澡,你上回製的艾草包可還有?備水備衣吧,泡個澡去濕去乏,這是我從一個老郎中處得來的養生方子,需得日日堅持不可懈怠。”“主子身子重,奴婢服侍爺沐浴吧,奴婢給爺縫了套細葛布浴衣,貼身穿最舒適。”春梅一邊說一邊挽住了秦承讚的胳膊,還不忘示威般瞄伊月蓉一眼。翌日,默言起了個大早,春喜昨兒擔心了一個晚上,勸道:“夫人今天應該不會再為難姨娘了吧,姨娘就再多睡會兒,請安什麼的,讓小香兒過去告個假,大爺回來之前,能不去前頭就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