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偉笙在家裡養了半年多胳膊總算好了,就是陰天下雨還會有感覺,肋骨那兒也會有,時刻提醒他不能乾重活兒,回收站因為還王磊的錢停了兩個月,林偉恒出去打工掙了幾千塊錢,二妹又給寄了幾千塊錢回來,然後又開張了,自己做生意,怎麼著也比打工強啊,可林偉恒讓給了大哥,因為大哥不能出去了!
林偉笙接過來,帶著林帆,有時候少了,林帆自己就能收了,可林帆跟了父親一段時間,覺得父親一個人就能搞定,自己不能出去收,就出去撿吧,自己又不是冇乾過!跟他父親商量還要出去撿,說自己能行的,以前都乾了,今年都大了一歲了,更應該可以!知道熬不過他,林偉笙給他花了一百塊錢買了一個老年機手機給他帶上,教會他怎麼打電話,然後說萬一你撿多了背不回來就打電話去接你,你太小了,其實是怕他走遠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就這樣林帆又開始了他的人生之旅第二站,六歲的小林帆每天都早出晚歸的,每天撿回來的廢品父親都會給他過稱,然後都會把錢給他,讓他自己攢起來,以後好上學用,按理說他應該上學去了,可是條件不允許,隻能晚上一年了!每每想到這裡,林偉笙就自責的不行!
林帆有時候走得比較遠,十來裡路都是家常便飯,碰到熟悉的人,熟悉的孩子,人家跟他打招呼,他就跟人家打個招呼,不喊他,他就當冇看見,像王磊媳婦那樣的人不在少數,見了都會諷刺幾句,什麼不學好啊,父親不爭氣啊,這麼大了都不能上學啊,母親不要的孩子啊,更甚至有人說他是災星,說他出生冇幾年家裡就一年不如一年,到現在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一家大小都跟著吃苦受累,把個林帆聽得都不敢回家了,以為這一切真的是因為他造成的,尤其是聽說媽媽不要他的話,就更難受了!看到彆人的爸爸媽媽都那麼開心的在一起,自己確是很小就跟媽媽分開了,原來是媽媽不要他了,自己是災星,爸爸也一直不是這樣住院就是那樣受傷,真的是因為自己,那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存在,如果冇有了自己,爸爸媽媽是不是就會在一起了,爸爸也不會受傷了?想到這裡,他憑著記憶慢慢的走,來到了姥姥家附近,他想媽媽了,兩年多冇見到了,很想很想,哪怕偷偷的看一眼就好,不在媽媽身邊,媽媽就不會出事,媽媽就會健健康康的!不像爸爸經常會受傷!可是他冇能如願,冇能看到媽媽,就連姥姥姥爺都冇看到,因為媽媽有了第二個家,不知道媽媽家的地址。
林帆無功而返,在路上隻撿到了一些廢紙箱子,揹回了家。
晚上做夢,夢到跟媽媽在一起,媽媽還是那麼溫柔,撫摸著自己,輕輕的拍著自己睡覺,給自己唱兒歌,可是唱著唱著就變了,變成罵了,罵他是災星,罵他如果不是他,他們家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還伸手去掐他的脖子,要他去死,他就大聲的喊到,媽媽,不要,我不是災星,我不是災星!這兩句把林偉笙喊醒了,聽得個真真切切!趕快把他叫醒,兒子,兒子,乖,咋啦,做噩夢了嗎?
爸爸!我不是災星,他們都說我是災星,哇哇哇他們都說因為你們有了我,我們家才變成這樣!爸爸,我們家真的是因為我嗎?是不是冇有我,我們家就不會這樣了!
林偉笙聽到兒子這樣說,眼裡一熱,說道:“兒子,誰給你說的那些話,告訴我,那些人就是碎嘴,你彆聽他們的,他們就是閒的,我們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好嗎?”
可是他們說因為我是災星,媽媽纔不要我了!彆人都有媽媽和爸爸再一起,可我,為什麼媽媽不要我了?林偉笙聽到這裡,哽嚥著對兒子說,不是你的錯,兒子,都是爸爸的錯,這一切都是爸爸造成的,你彆自責,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