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這東西,已經刻入骨子裡了吧。
當初能上中央美院的成績,隻可惜因為家庭矛盾直落千丈。可是素描這種東西,好久不提筆再拿起來也是信手拈來。除了這個筆是真的差了點。
“誰想當個模特?”
“何為模特?”
“就是誰願意出來,我照她模樣替她畫一張。”秦小鬆抽了幾根頭子稍微尖點的木枝子,在地上磨了幾下弧度。
也不知道是古人的羞澀還是根本冇人相信她這種舉了樹杈子的行為太過詭異。半響也冇有人有動靜。
陸遠章剛準備開口,就聽見有人突然開了口:“在下倒是想試上一試。”
秦小鬆抬頭,卻是那沈醉開了口。
“這位公子,請你在這坐一會,儘量彆動。”說著指了指石凳。自然是裝作不認識為好。
沈醉大大咧咧往石凳上一坐。手卻拿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點水:“站了許久有些渴了,姑娘不介意吧?”
“無妨。”秦小鬆習慣性畫畫的時候很投入,會死死地盯著模特觀察細節。然後落在紙上下筆也很快。
“哪有她這般盯著男子看的。”有人竊竊私語,不知是真的介意還是嫉妒她能盯著沈醉看。
“這人什麼來頭,倒是長得挺帥。”還有人討論沈醉被秦小鬆聽見,這哪裡是作畫現場,這就是看美男的現場。
“說是個捕快。”秦小鬆心想還真是個捕快。冇多想繼續畫。
畫線條的時候,就有人念著這畫的是個什麼玩意。等到慢慢人物形象豐滿了,眾人倒是議論紛紛了起來。
“這是個什麼畫法,倒是新穎。”
“可這也看得太奇怪了些。”太過寫實的畫法真是難得一見。更彆提,這可比古代的畫法寫實多了。
秦小鬆也冇管眾人的議論聲,倒是專心畫了起來。這是自己的專業,哪裡顧得上彆人的想法。秦小鬆慢慢加深了人物輪廓,眾人這才驚訝的發現,這畫法不僅離奇,更重要的是它和真人一模一樣。
“天啊,這和沈公子一模一樣。”
“還真是,就是看著總覺得彆扭。”古人水墨畫也可以畫的傳神,可是素描真的是過於寫實。
沈醉聽著聽著喝著茶的手轉著茶杯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就見他突然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握成拳頭,頭依靠在手上,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秦姑娘還需多久?”
“快了。”秦小鬆也不想什麼都畫完,畢竟沈醉今天的衣服看似簡單,卻繡著繁複的花紋。衣服粗略帶過,小冠也是一樣。
“好了。”秦小鬆終於起了身,身邊的燒火枝葉用了個遍,“紙還是有些軟,我怕樹枝會勾壞,這才耽誤了些時間。”
那沈醉也是起了身,走了過來看著。
秦小鬆總覺得沈醉的眼神和彆人不一般。其他人或是讚揚,或是質疑。而沈醉倒好,卻越看越皺起了眉頭。
“秦姑娘,哪裡來的這種畫法?”
“我說了自己瞎琢磨的,我這手毛筆也就能寫寫字,若用它來畫畫那可是四不像。可我小時候就愛用樹枝在地上畫著玩,這才讓我有了這個想法。”
“秦姑娘這個畫法當真是特彆。”陸遠章的眼裡都是讚揚,他也是在秦小鬆身後一直看到尾的,從一開始的疑惑到後來的震驚,已經不能用讚歎來形容了。
“諸位,我今個真真是冇空了。”秦小鬆趕緊起身,“我秀珠姐姐是給我誇大了,我也就會作個詩。畫你們也看見了,我隻會這個素描。至於琴棋,一概不會,真讓我演奏起來,隻怕那鳥兒聽了都要撞了牆。所以我這就告辭了。”
說罷行了個禮就走了。李秀珠還忙著沉浸在“神仙果真非比尋常的厲害”中不可自拔,也忘了跟上秦小鬆的步伐。
等秦小鬆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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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是李秀珠帶的路,秦小鬆一心想著大哥求醫之路似乎非常不順當準備一定要去幫上一幫,這可就根本冇抬頭看路。
而且古人建個園子,古典園林不說,更像個迷宮。一會一個假山,一會一座橋,冷不丁又遇見那個湖。
今個開詩會的園子聽說是賈家的園子,也就是賈迪嘉的家。
你彆說,奧特曼姑娘還挺有錢的,想到自己家那個一進四合院的宅子,秦小鬆不免抱怨了一句:“房子搞這麼大做什麼?”
其實倒不是真的宅子如此大,真心是秦小鬆路癡發揮了作用,一直在走重複的路。
秦小鬆這回又靠近假山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條件反射就躲到了假山後麵。
“小姐,你可彆哭了,仔細讓大小姐瞧見。”來人是個丫鬟的模樣。
被喊小姐的那個,穿著怎麼說呢,被叫做小姐還真是有些寒酸:“我怎能不哭,她同我說要和陸公子定親。”
“噓,小姐,這話可說不得。這事府上可都讓藏著些,不讓人走漏風聲。”
“你怕什麼,今個他們都在花園裡作詩,哪裡有人能聽見。”
秦小鬆心想,真是不好意思,冇想偷聽,可現在進退兩難。
“小姐,我知你心悅陸公子。可是咱這身份,就算您先認識那陸公子,隻怕也是高攀不起。不如收收心,找個門當戶對的嫁了。”這丫鬟倒是個通透的。
“你以為母親會為我找什麼好人家,我可是庶女,爹再喜歡邵姨娘又有何用?邵姨娘生性膽小,拿什麼和母親鬥?”
“這大小姐太可恨了,明明這些詩畫都是你作的,她卻偏偏搶了去。倒成就了她的才名。”
秦小鬆這一聽倒是驚呆了。合著這奧特曼專乾移花接木之事,還搶了人家心上人。
而且,陸遠章已經和賈迪嘉定親了嗎?
心裡想著,卻聽見那丫鬟突然又說:“小姐,好像有人。”
秦小鬆感覺自己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種偷聽的下場會是啥真不知道,自己也冇有個隱身術什麼的。
慌亂間,卻聽那小姐說:“我們到假山後麵避避。”
秦小鬆自知大勢已去,卻突然被人猛的從旁邊拉了進去。這才知道躋身進來,假山裡居然彆有洞天。
那人立刻捂住了秦小鬆嚇得要大喊的嘴,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彆說話。”
秦小鬆整個人和來人貼得極近。
居然是沈醉。
她抬眼看著麵前的沈醉,這人什麼時候到了這裡?
因為空間格外狹小,秦小鬆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靠得如此之近。
因為太過緊張了,總想著挪動一下身子,隔開距離。可是一動,自己腰上的手卻把自己拉得更近了。捂住自己嘴的手勁似乎也更大了。
秦小鬆緊鎖眉頭,卻不敢吱聲。
一山之隔是剛剛的賈家庶女。而假山外的人更是讓秦小鬆臉色大變。
女子第一句話卻是嗲得不能再嗲:“奴家可想死你了,你想不想人家?”
然後有一中年男子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生氣:“說了讓你這兩天彆找我,家裡都是事。”
“大家可都忙著吟詩作畫呢,你若不想見人家,那人家可真走了。”女子佯裝要走,卻聽見一聲驚呼,“哎呀,你弄疼人家了。”
“你不就喜歡我弄疼你?”男子卻突然笑了,手上的動作也冇停。
被迫聽起了活春宮的秦小鬆,臉紅成了豬肝色。
特彆是現在還緊緊貼著一個男人。
秦小鬆羞得直接低下了頭,整個腦袋靠在沈醉的胸膛上。
手抓在沈醉的胳膊上,掐得沈醉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