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鬆偷偷唸了一句“燃燒吧,腦子”,然後就閉了眼在腦中搜尋相關的古詩。
對,你冇看錯,這就是“過目不忘”的開啟口號。
秦小鬆已經懶得吐槽了。
不過這個過目不忘其實比秦小鬆想得更為有用。它最厲害的地方在於,你開啟之後,你想回憶什麼時間段看到的東西都是可以的。缺點是,你需要什麼古詩都會背,前提就是你什麼古詩都得看一遍。當時記不住沒關係,開啟“過目不忘”,這一個小時,你就能回想起你看過的任何東西甚至聽見過的任何聲音。
為了今天,秦小鬆一目十行的默默看了幾小時的書。當初英語六級要是有這份心,也不至於差一分冇通過。
秦小鬆看著身邊的人已經有人提筆開始寫了。
太過有名的古詩要忽略,萬一有其他穿越者,也的給人家行個方便,更重要的是更怕重複。
秦大郎的身體寫的字略微帶著點淩厲,很有個性。和現下流行的簪花小楷大不一樣。但是顯然秦大郎的字也就是還行的水準,你要是說寫得好看那也是萬萬算不上的。
秦小鬆提筆寫了陸遊的《秋詞》,估計冇幾個穿越的會寫豬的,也就不怕撞車了:
八月暑退涼風生,家家場中打稻聲。
穗多粒飽三倍熟,車軸壓折人肩赬。
常年縣符鬨如雨,道上即今無吏行。
鄉閭老稚迭歌舞,灶釜日餐豬羊烹。
略微停頓了一會,秦小鬆又假模假樣的磨了會墨,又提筆寫了第二首,來自葉太叔的《江亭》:
宴坐一江亭,俄然怪獨醒。
抱愁人不見,歎世鬼來聽。
日落山儘紫,雲橫天半青。
此時差可意,白露滿孤汀。
等到第三首,秦小鬆周遭圍了好些人。
李秀珠在旁邊連連稱讚:“這字都認識,就是連起來看不明白。”
且不說陸遠章看秦小鬆帶著說不清的情緒。就連不參與的沈醉都走近看了看,順帶還皺了皺眉。
秦小鬆想了想,既然彆人想看她出醜,那還不如大方點。想看相思那就給你們看個夠。
秦小鬆提筆就寫了晏幾道的《生查子(關山魂夢長)》:
關山魂夢長,魚雁音塵少。
兩鬢可憐青,隻為相思老。
歸夢碧紗窗,說與人人道。
真個彆離難,不似相逢好。
這會早就冇人看他人作詩了。甚至有人把自己也得作詩的事都忘了。
“秦姑娘想不到作詩這麼有天賦。”有人怪聲怪氣地說道。
“謝姑娘誇讚,我自己也這麼覺著。”臉皮不厚不能立足。要是能流傳下來的古詩都搞不定你們這些閨閣小姐,那不是白混了。
“還不知道是不是本人寫的。”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還隱在人群裡。
“那位穿粉絲衣裙的小姐,我詩當著你麵作的,抽的題也是諸位出的,你要是非要這般說我,不如出來你我比試一番如何?題由你出,詩我們一起作。”秦小鬆根本不想進行什麼評選,畢竟心虛,若是讓你說出個一五七的,自己隻怕是頭暈。
“不比我就告辭了。”秦小鬆看著腦袋裡的計時器也就剩了十分鐘。打定主意開溜。
“秦二小姐,莫急。”陸遠章倒是出聲阻攔,“未曾想秦二小姐在詩詞上有如此造詣,不若留下來一起閒聊也是愜意。”
“我若不來有人定要說我心虛,我來了,詩也作了。我對你們一二三等並無興趣。我還趕著回鋪子做菜,就不奉陪了。”秦小鬆大大方方抱拳告辭,卻一時忘了這根本就不是女子的行禮方式。
沈醉倒是覺得這樣抱拳的秦小鬆有點意思。
“秦姑娘這是相思誰呢?”秦小鬆還冇邁出兩步,該來的還是得來。
“你是何意?”秦小鬆嘴角的冷笑已經壓不住了。
“不是嗎?秦姑娘寫的相思,我等看了可覺得很感人呢。我還以為姑娘有心慕的男子呢。”
“嗬,冇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你這話還挺有意思,那我寫鬼是不是得先去閻王殿走一遭?”雖然秦小鬆心裡想的是,說不定自己穿越了還真的是死了一回。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你想說我情真意切?這我倒要和你好好辯解一番。我聽秀珠姐姐說,在座諸位姐妹多有心慕陸公子的,暫且不說我冇有相思的人,怎麼你們可以有到我這就行不通了?”秦小鬆眼見周圍有女子羞得低下了頭,“相思這種東西,諸位用心便可瞧見。我雖生的清貧,可我爹孃一直恩愛。小時候爹出去找個活計,短則三五日長則月餘回不來。爹爹摘了穀莠子(狗尾巴草)打了圈給娘,說等這穀莠子枯了,他便回來了。”
說著,秦小鬆走到草地上,順手摘了一個,圈成了戒指的模樣,走到李秀珠的跟前,拉起她的手,直直的套了上去:“我那會小,不懂事,還奇怪娘怎麼就把這破草藏在枕頭下當寶貝。”
李秀珠盯著手指上的草環發了呆。
秦小鬆卻繼續說:“有一次,我就偷偷拿出來玩,我把草環弄壞了。我娘發現後,狠狠打了我一頓。”
“你彆說,我還特不服氣。”秦小鬆說秦大郎的故事娓娓道來,自己占了這個身體,有機會替她說說自己的故事也是一件開心的事吧?
“我哭得稀裡嘩啦,我跑到外麵摘了一堆的穀莠子丟給我娘。我娘卻讓我丟出去。”
“我蹲下來就把穀莠子一根根捲成了圈,可我娘依然不要。”
“我很生氣的問我娘,為什麼這麼多穀莠子你還生氣。我娘卻對我說,再多的穀莠子,卻不是他做的。”
故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的在場的人很是動容。嘲諷秦小鬆的也不再開口。
“那你後來不再弄壞你孃的穀莠子了吧?”
“怎麼能啊?”秦小鬆搖搖頭,“我又弄壞了兩次,娘卻再也冇打我。直到我有一天,看見我爹回來,我娘開心地把生水舀了出來忘了燒就端給了我爹。我娘她哭了,哭著說,你不在我日日擔心你,可我卻不敢哭。你回來了,我卻笑不出來了。”
“大概是那一刻,我方纔明瞭,這穀莠子,就像個寄托,一方是相思,一方是承諾。”
秦小鬆感覺氣氛烘托到位了,趕緊再說:“故事便說到這裡,我就先告辭了。”
這時有人突然開口:“秦二小姐希望找個什麼樣的心上人?”
“我年紀尚小並不思慮這些,我想在座都一樣吧: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這句千古名句一出,大殺四方。
震得無人敢說話。
“秦姑娘等等。”那賈迪嘉卻說,“姑娘詩詞的才情我等已經領略過了,李姑娘說秦姑娘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否再讓我們見識一下?”
看賈迪嘉這不服輸的勁,想必又想著挖坑。
“我不會。”秦小鬆實話實說,成功看見賈迪嘉得意的眼神。
“我不會畫毛筆畫。可我會彆的。”秦小鬆突然向眾人說,“不知可否讓人尋幾支炭枝,要剛燒過火的那種。還要些質地粗硬的黃麻紙即可。”
府裡的下人立刻尋了來。
“秦姑娘這是要用燒火棍作畫?這又是什麼畫。”
秦小鬆點了點頭:
“倒是我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的,這叫做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