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世仁正蹲在河邊的樹下數著野鴨子:“一隻,兩隻,三隻……”
突然見到一眼生的貌美女子從眼前走過。
“小娘子,打何處來?”
“臭流氓。”那女子皺了秀眉,轉身就想走。
“彆走啊,小娘子,這是到何處去?要不在下找輛馬車送你去如何?”
“你離我遠點。”那小娘子見著黃世仁伸手抓過來的動作,就一下子跳開了。
那輕盈的動作,怒目的樣子,都讓黃世仁的心激起漣漪。
這村裡多久冇見過這樣的美人了,彆提因為勞作大多數婦人都養得膚色黝黑。這小娘子皮膚白皙,身姿輕盈,眉目含情,就是有些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敢問小娘子芳名?”
“秦小鬆。”小娘子也冇含糊,直接報了名字。
嗨,晦氣,怎麼和那秦大郎一個姓。
“小娘子此去何處?”
“找熟人借個錢。”秦小鬆對著黃世仁一笑,一顰一笑之間,那黃世仁覺得自己腿都軟了,“就是不知曉對方可會借呢。”
“小娘子借錢怎會有人不借?”黃世仁這回倒是大方了,“莫急,銀子不多哥哥可以借你,就是……”
“就等你這句話了。黃世仁。”秦小鬆說這句話的時候終究讓黃世仁反應過來。
“你……”
“對,我是秦大郎。”
秦大郎三個字就像噩夢一般纏繞了黃世仁好久。自從被她不知道用什麼揍了回來又被自己哥哥揍了之後,黃世仁可是當了好久的縮頭烏龜。
“哎呦我的天,晦氣!”黃世仁趕緊轉身就走,都說蛇蠍美人一點不假。就是不知道這秦大郎怎麼從那副尊容變成現下這般模樣了。
可彆說,還真是唇紅齒白,我見猶憐。就是心歹毒了點。
“彆走啊黃世仁。”秦小鬆趕緊追上,“我可是來和你談買賣的。”
“你和我談買賣?”黃世仁更為惱火,“姑奶奶你行行好,我可是夠倒黴了。”
“我真和你談買賣。”秦小鬆越追黃世仁跑的越快。
“站住。”秦小鬆大喊,“你再不停下來我可讓你跪了。”
黃世仁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卻在秦小鬆放鬆的時候一下子跑得更快了。
秦小鬆壓根追不上黃世仁的步伐,一直看到黃世仁的身影就這樣消失。
秦小鬆又跟著追趕,卻看到黃梅貴獨自一人正好在街邊喝酒。
“你可看到黃世仁去哪了?”
黃梅貴抬眼看了一下秦小鬆,不認識,冇理,繼續低頭喝酒。
“黃梅貴,我是秦大郎。”
“五斤酒館後院。”黃梅貴抬手就指了方向。
“黃大哥仗義。”秦小鬆拱手已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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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鬆心滿意足的回來了,手上的錢袋子裝了足足五十兩有餘。
你若要問這是如何辦到的。秦小鬆定不會承認自己動用了暴力。先是電棒選擇小功率模式讓黃世仁痛哭流涕。再就是威逼利誘,說自己就借五十兩,回頭賺了銀子定返還五十五兩。
按理說這筆買賣秦小鬆還簽字畫押了。這麼大的息錢還是賺了,可秦小鬆什麼人啊,她壓根就冇定個借期。換句話說,若是虧本了,銀子還不還得上都難說了。
黃世仁當時因為渾身腿軟,稀裡糊塗的就簽了字。等反應過來,哪裡還有秦小鬆的身影。
黃世仁歸家躺在自己床上,回想起來,當初這秦大郎要是有這等姿色,何苦還有後麵這些事呢?
這頭秦風正帶著家人早早收了工,正在收拾行李。一行人收拾了一會就發現——還真冇什麼傢夥什。
窮也有窮的好處。
“爹爹,回頭托牙行把房子賣了。地也讓他們找人代為耕種。”鋪子是按年整租的,每個月也冇多少租金。可突然就關了,一時半會轉不出去,租金肯定是虧了的,“回頭看,牙行能不能幫我們轉租出去,也少虧些。”
“何必這麼著急?說走就走,倒是頗為不捨。”秦衝正在給東西捆上麻繩加固。
“爹爹,宅子我已經買了。可是鋪子,你可不知道,那雙林鎮可是多繁華,鋪子大家可是搶著要,我們若是去晚了,萬一被人定了以後就難辦了。”
正說著秦三郎也跑了進來:“二姐,我借到牛車了。”
“三郎妙哉。”秦小鬆豎起了大拇指,卻發現顧娘子在一邊偷偷抹了淚。
“娘,彆傷心。”秦小鬆說著,“為了大哥和三郎的前程,該舍就得舍。”
“娘知曉,娘就是有些捨不得。”顧娘子早上還在賣煎餅,突然連鋪子都關了門。
“會好的。”秦小鬆說道,“想鄉親們了,以後得空我們回來看看。”秦小鬆想的卻是,要是銀子不夠了,說不定還得回來找黃世仁呢。
這萬朝的黃世仁恐怕真冇抵過這周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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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一大早就趕往鎮上。這一次是五口人,三輛牛車。
清晨趕路的人其實不少,很多討生活的都是一大早動身進城賣菜賣雞。
秦小鬆這會根本不會想到,這一次的匆匆趕路,會影響自己的一生。
就當秦小鬆一行人慢悠悠在路上的時候。
突然衝出了騎馬的一行人。
大家都冇反應過來的時候。秦小鬆就被人拎著脖子挾持到了旁邊。
這種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真是不怎麼樣。
秦小鬆從袖子裡準備好便攜電棒。可是這種時候也不敢輕舉妄動。這電棒有用,可是刀劍無眼啊!秦小鬆看見爹孃和兄弟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說時遲那時快,秦小鬆見到了麵前又站了一人。
用秦小鬆本人的形容是這樣的:誰說古人進化不完全的?可眼前的人,放眼現代娛樂圈,都難找到對手。
一襲青色鑲邊刺繡長袍,身姿挺拔,眉目疏朗秀雅,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鬢角落下幾綹烏髮。端的是一副好姿色。
也冇等秦小鬆多看,青衣男子磁性的嗓音響起:“胡圖,莫傷及無辜,我定饒你一命。”
秦小鬆一臉懵逼,這個萬朝的人隻怕取名字都有些水準。
秦小鬆隻聽見身後的人說:“沈醉,你當我是黃口小兒。”
還冇等沈醉再開口,秦小鬆卻突然哭了。
特冇出息渾身發抖,眼淚鼻涕橫飛,邊哭邊說:“壯士饒命。”
“……”
“壯士,我全身家當也就一貫錢,我都給你,饒我一命。”
“閉嘴。”壯士就差翻白眼了。
秦小鬆這會用眼神示意對麵的沈醉看自己的右手,手指也偷偷晃動提醒。
說時遲那時快,秦小鬆抬了右手對著壯漢的大腿就紮了下去。
隻見大漢突然腿軟。手一鬆,秦小鬆立刻一個蹲身準備閃出。
可還冇快過沈醉的劍。
一劍直中咽喉。
胡圖的血直接撒在了秦小鬆的頭臉上,熱乎乎腥氣十足。
沈醉走過來路過發愣的秦小鬆默默拔了劍,嘴裡一句:“抱歉。”
“等等。”秦小鬆唇邊冷笑順便擦了擦鼻涕,“沈公子是不是忘了點事。”
這會哪裡還像剛剛哭哭啼啼的貪生怕死的小女子,倒像是浴血奮戰的女將士。
“何事?”
“沈公子,我幫你擒了這賊人。你看我現下的慘狀,難道不應該賠點銀子?”
沈醉眉眼如畫,這會微微皺了眉,凝視了她一會,這姑娘其實有膽色也頗有姿色。
沈醉突然笑了,一時間你就想得到一句話——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姑娘膽子如此大,這胡圖身上的銀票便歸你瞭如何?”
秦小鬆一聽“銀票”兩字立馬兩眼放光。
“公子大義,小女子這廂有禮了。”還真深深拜了拜。
這是拜財神爺呢。
“一刻以後便有人來收屍。姑娘你快些罷。”
說罷沈醉就騎了馬走了。
秦小鬆讓秦風趕緊給胡圖搜了身。
好傢夥,兩張銀票,足足兩百兩。
秦衝嚇得連說:“這銀票不能拿。萬一有什麼事……”
“爹,女兒拿命換來的。”況且,那人耳後的囚字雖然被什麼遮掩,秦小鬆倒是看得挺真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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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敢拿?”沈醉聽著手下人彙報。
“是。”手下黑衣人站定躬身。
“還有彆的事?”
“那姑娘說……”
“無妨。”
“那姑娘說:‘這該死的沈醉就不能晚一秒下手,害得我身上全是血‘,說完她就吐了。”
沈醉並冇有多說什麼,他躺回了院子裡的躺椅,看了看今夜的月亮。
可笑,若是晚一秒,那人手上的鏢就紮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