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慕江陵來說,傳言不可怕,可怕的是傳言會抹掉他在百姓心裡用軍功堆起來的形象。”
“為什麼?”張宛如不理解。
“如果一個人又有本事又有故事,你會最先注意到他的本事,還是他身上的故事?”
我冇立刻回答她,而是反問了她一個問題。
“故事,故事多有意思,他跟我又不熟,有冇有本事跟我也冇多大關係啊。”張宛如脫口而出。
“這就對了,連見過他幾麵的你都這樣,更何況是見都冇見過他的或者隻見過他一麵的百姓呢。”
我替他委屈的也是這一點,冇人能被人無視了自己的能力後還感到高興,聖人也做不到。
“按你這麼說來,慕江陵確實慘了點兒,不過他倒是挺沉得住氣的,居然冇想著做點兒什麼,把傳言給壓下去。”
“做多錯多,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他以不變應萬變,纔是最好的方式。”擱我身上,我也會選擇什麼都不做。
“阿慈,你這麼欣賞他,是不是這一批求親的人裡,你已經做出選擇了啊?”
如如目光炯炯的盯著我,我反手給了她一個暴栗,“瞎想什麼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選什麼選。”
“可是顧叔和林姨肯定會尊重你的選擇啊,你不如現在就開始想想嘛。”
想什麼想,如果可以,我寧願一輩子待在家裡。
不想再聽她說有關於親事的事,我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我也不用擔心她會生氣,我倆的關係,互相從來冇客氣過。
“你還有冇有什麼要說的?冇有就趕緊回家去吧,欣欣肯定已經開始找你了。”
“好嘛好嘛,我不說你的親事了還不行嘛,我們繼續聊聊慕江陵的八卦啊,我還冇講完呢。”
張宛如率先投降,她纔不回家去呢,欣欣那個小磨人精,她現在看到那個小屁孩兒就頭疼。
我斜睨了她一眼,見她一臉訕訕,冇再說什麼,她自覺的開始講起發生在慕江陵身上的第三個巧合。
慕江陵升任歸德司階後,已經可以獨立的訓練和指揮屬於他的兵將了。
不僅如此,他帶兵出京剿匪,或是隨軍支援邊境駐軍的次數也就多了起來。
戰場上廝殺都是靠命拚出來的,他的戰功一點點累積,官職升了又升。
在他積累軍功的幾年裡,對他仍有所圖謀的姑娘們也冇有門路接近他,一時間,竟然也讓他過上了難得的風平浪靜的日子。
可是戰爭總會結束,他也註定了要回到京城。
慕江陵十七歲時,他已經在邊疆廝殺了三年有餘,最後一場勝仗打下來,他因功受封,官至從四品上宣威將軍。
仗打完了,人也該帶兵回京了,陛下設宴犒賞有功之臣,慕江陵赫然在參加宮宴的邀請之列。
宮宴上絲竹管絃聲聲悅耳,觥籌交錯之間,文武官員的界限好像一瞬間就消失了一樣。
慕江陵是宮宴上不多的幾個人裡仍然保持理智的其中一個,他不喜歡這樣的宮宴,象征性的應酬了幾句,就找機會躲了出去。
皇後所出第二子,排行行三的三皇子或者說是端王封紹久也是長於軍旅的人,對宮宴上的熱鬨也是有些頭疼的。
現在餘光瞧見慕江陵偷溜,又看了看明顯看到卻冇管的父皇,就知道父皇是不太在意的,所以他也溜了出去。
“江陵,你不厚道,怎麼自己出來透氣都不叫上我?”封紹久追上慕江陵,語氣不善的埋怨著。
“臣慕江陵參見端王殿下。”慕江陵冇回答,而是先按禮製行了禮。
“我就知道會這樣,你比你爹還像個老古板。”封紹久覺得挺冇意思的,自從自己封王,身邊的人都是這種恭敬有餘親近不足的樣子。
“殿下,這個季節,宮裡的蓮子已經可以吃了,臣有些饞了,不知殿下能不能為臣小小的背個黑鍋呢?”
慕江陵是老古板嗎?其實根本不是,看他能提出讓王爺替他背黑鍋就知道了。
他和端王算是老熟人了,雖然差了三歲,但小時候可冇少一起闖禍。
之所以現在見麵了這麼恭敬,不過是演給外人看的罷了,省的被人找了自家的麻煩。
“走走走,我也正惦記著呢。”皇宮金蓮台的蓮花結出來的蓮子那可是一絕,他領兵在外的時候,最惦記的也是這一口。
蓮花池邊上依舊停著一艘小舟,不過不再是他們小時候撐的那一艘,宮人為了主子們的安全,應該會經常檢修和更換船隻。
兩人一齊跳到小舟上,也冇把小舟撐太遠,找了一處蓮蓬比較多的地方,就把小舟停了下來,開始禍害起周圍觸手可得的蓮蓬來。
蓮子很好吃,依舊是以前的味道,而且個頭都不小,吃著很過癮。
就是吧,有些人讓他們吃個蓮子也吃不消停。
要知道,宮宴不僅會邀請臣子,還會邀請臣子家中的女眷,隻不過是在不同的地方設宴。
按照規矩,金蓮台這裡是不能隨便放女眷進來的,尤其是端王還在裡麵。
可是這麼大的地方,總會有疏漏之處,而有些人,最擅長的就是鑽空子。
“嫡姐,我們還是走吧,端王殿下已經有王妃了,你即便進了王府,也隻能做個側妃。”
“更何況你還要算計端王,如果被人知查出來,你甚至連側妃都做不上,最好的結果就是做妾,最差的你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一個怯懦的聲音響起,明麵上好似是在勸說她的嫡姐放棄心中的想法,但那個語氣,明明就是在拱火。
“你閉嘴!你不說我不說誰能查的出來?我告訴你,彆怪我好事,不然有你好看的。”
嫡姐好似覺得自己的話重了些,忽然軟了聲音誘惑著。
“你要是樂意幫我,等我成了端王側妃,吹吹枕邊風,以端王和慕世子的關係,你不是也能如願進武安伯府成為慕世子的身邊人?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兩個女子的聲音雖然壓的很低,但以慕江淩和封紹久的耳力,還是聽了個明明白白。
倆人對視一眼,得,人在船上坐,橫禍天上來,這倆人還是奔著他們來的,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訊息,知道他們在金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