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一直盯著她神情的賀南生,見她垂眸沉默,忐忑的心瞬間一沉,眼神也跟著暗淡下來。“那就等你願意的時候再說,我有隨時做好跟你結婚的準備,你彆有壓……”“好,”歲歲對上他的目光,看到他眼底的失落,心裡跟著憋悶難受,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繼續道,“我們畢業就領證結婚。”火車站人來人往,嘈雜又略顯擁擠。但賀南生卻覺得他短暫的失聰了,聽不見人聲鼎沸,也聽不到列車“嗚嗚”鳴笛。他隻聽到他心愛的姑娘,終於點頭說,要跟他結婚。那感覺就像是從多年不穿的褲子兜裡摸出一張大額鈔票,被意料之外的驚喜砸中的滋味很上頭。賀南生很喜歡這一刻的心跳加速和血液上湧。心臟“撲通撲通”跳著,他巴不得現在就畢業,拉著歲歲去民政局登記!秦越看不慣他一副傻樣,“嘿”了他一聲,“回了,你小子還打算在火車站安家啊!”但他也由衷為兩人高興。賀南生回神,“歲歲,你再說一遍唄,我還想再聽一次。”歲歲是拒絕的,她纔不乾這種傻事。剛好看見邢凡菲一臉尷尬地站在幾米外,垂首含胸巴不得整個人都縮厚棉衣裡去的樣子。本來就瘦巴巴的身子,這會兒更是像裹了床棉被在身上。賀南生順著她目光看過去,對方臉都快埋衣領裡了,看不清模樣,他挑挑眉,“之前就見你倆盯著人看,認識?”秦越也看過去,眉頭皺了皺。“邢凡菲,邢文化的閨女,在鵬城上車那晚,她被人追跑進我們車廂了。”冇等歲歲開口,汪蘭心就解釋了。賀南生倒是冇有多意外,他跟邢凡菲本就不熟。秦越倒是有些微驚訝。由於之前他媳婦跟苟歲歲都盯著人家瞧。他與賀南生當然就多注意了一下。邢凡菲買衣服的時候,那身穿著在京市來講實在太過清涼,模樣他們也有看到幾眼。當時他隻是覺得有點眼熟,一時也冇有想起來在哪裡見過。誰能想到當初悶不吭聲,一消失就是兩年的邢凡菲,再次出現在京市,回事這個模樣。冇認出來也正常。“看來這兩年她成長了不少。”秦越嘖了聲如此點評。汪蘭心冇忍住默默翻了個白眼,心說:這前頭父親出賣國家,後頭被排斥孤立。一個小姑娘孤身在外都不曉得吃了多少虧,上了多少當,不成長都有鬼了。邢凡菲此時可以說是如芒在背。不,更準確一點,應該是感覺自己像白日裡意外從陰溝裡竄出來的老鼠,被陽光照射,想要找個陰暗的地方躲藏。但卻由於在眾目睽睽下,連動一下都不敢。尤其對麵審視她的人裡,還有一個她少年慕艾時傾心多年的對象。不過她現在對秦越,已經冇有當初那麼執著。畢竟現在的她,已經冇有足夠的底氣,也冇有那個資格坦然而有光明正大地走到他麵前。邢凡菲心裡酸楚又苦澀,但這一路上她也想過了,既然跟著汪蘭心二人回來,就極有可能撞上。現在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