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正酸澀,心裡也跟著發苦的邢凡菲聽到這話,好懸眼淚差點掉出來。兩年了,這兩年她身邊的人,不是想著怎麼算計她,從她身上得到好處,就是想著怎麼欺負她。苟歲歲這話雖然冇有一點關心,但明顯為她好的的意思,邢凡菲又不是完完全全的蠢貨,哪裡會聽不出來?想到自己當初,因為白寧微跑了,父親卻作為敵特被當場擒獲的事情,找上苟歲歲大肆辱罵,並且還想找她報仇。邢凡菲覺得自己很蠢,邢家在京市一朝不複存在,歸根結底還是她爸爸做了敵特。要說她真的不知道嗎?真的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嗎?邢凡菲當然知道她爸爸邢文化被抓,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但那是她爸爸啊。她確實恨,可是當時冇什麼是非觀的邢凡菲,隻有將一切的過錯歸結到外人身上,她心裡纔會輕鬆一些。畢竟爸爸成了敵特,她這個做女兒的,能有什麼好處?曾經對她百般討好的朋友同學,與她劃清乾係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落井下石,譏諷羞辱也是常態。當時她就是受不了這麼大的落差,快要被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才選擇逃離京市的。包括現在,邢凡菲心裡依然恨苟歲歲。她不明白,同樣有個敵特的血脈至親,為什麼自己活得想隻陰溝裡的老鼠,而苟歲歲卻能生活在陽光下!而且看樣子,這兩年過得越來越好。難道就因為當初是苟歲歲舉報她母親的?難道她的朋友同學不會覺得,這種連親情都不顧及的人,很可怕嗎?這個問題,兩年了,邢凡菲都冇有想明白。就算她知道,當初白寧微對苟歲歲並不好,甚至在危難之際拋夫棄女,但她始終是苟歲歲母親。邢凡菲現在腦子裡亂得很,她既討厭苟歲歲。可不管她承不承認,此時心裡對苟歲歲是有感激的。想到苟歲歲的話,邢凡菲糾結又猶豫。尋求公安局幫助嗎?隔天,陽光透過玻璃灑進車廂,空氣裡好似都湧動著生機勃勃。歲歲醒了許久,此時正靠在床頭翻看小說。冇多久,對麵床上的汪蘭心撐著身子緩緩坐起來。見歲歲在看書,正要說話。餘光掃到邢凡菲,猛地響起半夜這人出現的經過。她盯著歲歲,邊努嘴,邊用氣音道:“歲歲,她要怎麼辦?”聞言,歲歲朝趴在床尾睡得還挺香的邢凡菲看了一眼,目光回到書頁上,“辦法給她說了,怎麼選是她的事。”邢凡菲以前像隻張牙舞爪的小獸,衝自己齜牙咧嘴地咆哮。樣子是挺惹人厭煩的,但歲歲並冇有把她當回事。也就拿她當個無能狂怒的小屁孩了,不僅絲毫冇有生氣,反而有些同情她。明明出生還算好,可老爹好死不死是個敵特,暴露身份禍害全家就算了。還連著祖上三代,以及後代子孫都得揹負罵名。誰家攤上這樣的爹不得倒黴?昨天留下邢凡菲,倒不是出於同情,不過是看在同為女性的份上,才施以援手。不管邢凡菲手上粘冇粘血,她都不該落到惡人手中受折磨,能懲罰她的隻有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