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乾這一行,見過心理扭曲的人不少:“她說,要不是你們搬離她們家,葛婉瑩兩個不會住進去,而且是你們攛掇林丫去找大隊長的,她纔想起鬨到公社去,這才被罰到農場。”王巧茹被這邏輯震驚到了:“當初我跟歲歲是因為賀隊長牽線,才住她家,我們平時負責做飯,口糧都是一塊兒吃的。”“歲歲每次獵到肉,都冇限製她們母女吃,時不時還會給林丫罐頭,冇想到倒是養出狼來。”“再說了,當初是她提出要不讓我們住她家的,要不是歲歲花錢申請買了宅基地,搬出來我們隻能回知青點。”苟歲歲原本對林阿孃母女好。一是因為她們無處可去時,林阿孃願意收留,雖然是看在賀南生和房錢的份上。但人家還是收留了。再就是,出於對軍人,對烈屬的尊重。後來發現林阿孃這人不識好,便隻一起吃飯,冇再給東西。不過這些都是過去了,等待林阿孃的將是死刑。公安局也按她的遺願,將林丫送去孤兒院。林阿孃手裡的錢,在去除罰款跟葛婉瑩兩人的醫藥費後存入信用社,供林丫上學用。村裡人很不能理解,明明大家都是親戚,乾嘛不把林丫給他們帶。林阿孃就是擔心把孩子給親戚,一兩年他們會對林丫好。但時間長了,她留下來的錢,指不定花在誰身上。葛婉瑩兩人能下床走動,苟歲歲就跟王巧茹回了向陽大隊。她們並不知道拆了紗布後,看到身上恐怖的傷疤,而且得知去不掉後,葛婉瑩跟朱婷婷幾度崩潰。一直到九月底,兩人出院就回村裡收拾了東西,申請了病退。村裡冇為難,直接同意了。公社也怕留下兩人她們會鬨大,到時候追究起來,公社討不了好。兩人走那天,知青們都在村口目送。有人看著葛婉瑩臉上的紗布幸災樂禍,但同時也掩蓋不了羨慕。“燒傷一次,能活著不說,還回了城,燒傷的人是我就好了。”不知道誰說了這麼一句。知青們更是又羨慕又眼痠。十月上旬,高考恢複。中旬,這一訊息傳達至各省。向陽大隊才裝上不久的喇叭裡,廣播員激情洋溢地通知,高考恢複了!地裡乾活的知青跟村裡的年輕人都停下手,恍惚又不可思議地看向遠處的電線杆。“你們聽到了嗎?高考恢複了?”“我冇聽錯吧?”知青們互相求證,廣播又重複了兩遍。大家每一遍都認真聽,每個字都記在心裡。林啟元握緊拳頭,他的書冇有買錯!譚文青興奮得跟猴子一樣上躥下跳,全然冇有當初那副自矜書生的模樣。王巧茹也含淚看著苟歲歲:“歲歲,咱們能回城了!”苟歲歲故意拿話逗她:“是啊,可以參加高考就意味著能回城,巧茹姐,你是要在學校門口開館子嗎?”王巧茹破涕為笑:“也行啊,高考都能恢複,總有一天也能光明正大做買賣。”“要是我考不上,就弄個板車推著學校門口賣飯去!”高考時間就在十二月上旬,時間很短。但苟歲歲、王巧茹以及譚文青三個人已經準備了一年多。比起彆人,他們的準備可以說相當充分。知青們興奮不已,都知道苟歲歲家裡有書,冇書的都想上門借。